他顿了顿,道:“正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接下来,你们只需做好两件事,或许尚能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
“这第一件事,”赵瑞伸出一根手指,语气郑重而严肃,“便是立刻去写奏折,向陛下请罪认罚。”
“奏折写好后,咱家会亲自替你们递呈上去。”
“切记,奏折之中务必实事求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可再有任何欺瞒陛下的行为,否则便是自绝生路!”
“陛下眼里揉不得沙子,你们千万不要卖弄自己的聪明。”
他收回手指,又伸出第二根,接着说道:“至于这第二件事嘛,你们身为河南省的主官,抗洪救灾乃是你们责无旁贷的天职。”
“虽说眼下你们跟在陛下身侧,行动上有所不便,但陛下也并未限制你们与河南省内大大小小官员的联系。”
“你们必须指挥河南省上下所有官员,不分昼夜,不遗余力地全力投入到抗洪救灾之中,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最大限度地减轻灾情,安置好灾民。”
“必须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让陛下看到你们二人的办事能力。”
“让陛下明白,你们并非只会阿谀奉承之辈,而是真正有治理河南、匡扶社稷的能臣干吏。”
“唯有如此,陛下或许才会对你们网开一面,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望向跪伏在地的两人,道:“咱家所言,你们可都听得真切,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郑鸿渐和赵清直闻言,齐齐以头抢地,发出响亮的磕头声,异口同声道:“下官都听明白了,赵公公大恩大德,下官铭记于心,没齿不忘!”
说完,赵清直又道:“倘若此番赵某能侥幸逃过一劫,大难不死,愿拜赵公公为干爹!”
“只求赵公公不弃,能收下我这个不肖子,赵某此生必鞍前马后给赵公公办事,唯公公马首是瞻!”
旁边,郑鸿渐听得目瞪口呆。
他暗自思忖,这赵瑞虽是掌印太监,但年岁却不大,而赵清直的岁数已然不小。
论年龄,赵清直做赵瑞的父亲都绰绰有余。
万万没有想到,这赵清直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为了攀附巴结上赵瑞这位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连“拜干爹”这种荒唐之事都能做得出来!
“无耻啊!简直是太无耻了!”郑鸿渐在心里嘶吼着,极度的鄙夷与震惊涌上心头。
自己与这等小人同在一地为官,以前怎么就没能看穿他竟还有这般卑劣的嘴脸呢?
平日里,这小子向来表现得清高自傲,对任何人都一副不假辞色的模样,谁能想到他骨子里竟是如此趋炎附势的货色。
转念一想,郑鸿渐又释然了。
也对。
在河南省内,赵清直身居巡按之职,与自己这位巡抚大人平起平坐,品阶高过其他所有官员。
他自然有资格目中无人,摆出一副孤傲的姿态。
也只有在赵瑞这等人物面前,他才终于露出了自己本性的丑陋。
这个欺上媚下的家伙,我郑鸿渐真是耻与他为伍,共事一地!
郑鸿渐在心底暗骂不已。
然而,身体的反应却比思想更快一步。
他不甘落于人后,当机立断,马上便比赵清直更进一步,直接将头磕得咚咚作响,慷慨激昂道:“赵公公对下官有救命之恩,那便是再造之恩!如同亲生父母一般!”
“儿子日后一定好好侍奉赵公公,为赵公公养老送终,绝不让公公有一日之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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