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的。”
“他人在哪?”张新洗脸。
“县衙正堂。”
张新将毛巾递给一旁亲卫,看向典韦。
“走,去看看。”
正堂内,一名中年文士身着常服,正在等候。
在他身边,还有一名大约二十七八的青年。
见张新来到,文士连忙起身行礼。
“冀州治中李历,拜见车骑将军。”
李历心中十分惊叹。
他早知张新年轻,今日一见,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那名青年也行礼说道:“在下韩德,拜见车骑。”
“韩德?”
张新一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就有股想把赵云叫过来的冲动。
“你是......”
“车骑。”
李历连忙接过话头,“德公子乃是我家牧伯长子。”
在‘长子’二字之上,李历特意加了重音。
张新心中若有所思。
“不必多礼,坐吧。”
张新走到主位上坐好,待李历入座后,开口道:“尊使何时到的?”
“昨日半夜。”
李历一身风尘,面色疲惫,勉强一笑,“下吏到时,车骑正在休息,因此不敢打扰。”
“韩馥遣你前来,所为何事?”
张新看了韩德一眼。
李历道:“我家牧伯欲请车骑出兵,共击国贼袁绍!”
“他韩馥不是袁氏故吏么?”
张新笑笑,一点面子都没给李历留,直接说道:“先前韩馥还跟着袁绍一起打我的青州,怎么如今袁绍又成国贼了?”
“袁绍若是国贼,那他韩馥又是什么?”
“我家牧伯也是被袁绍蛊惑。”
李历叹息一声,“如今他已迷途知返,愿与君侯共讨国贼!”
“为表诚意......”
李历一指韩德,“牧伯愿以长子为质,以消车骑心中疑虑。”
张新面色古怪。
“韩文节......他该不会是打不过袁本初吧?”
“咳咳.......”
李历老脸一红,“只是稍遇小挫,稍遇小挫......”
“我问你。”
张新看着李历,“韩馥在邺城还有多少兵马?”
“约在七万上下。”
“袁绍呢?”
“二......”
李历支支吾吾,“二万余人。”
“七万人打两万人,他拿不下来?”
张新一脸嫌弃。
“这......”
李历的脸更红了,“我家牧伯长于文治,自然不如车骑善战。”
张新闻言低头沉思。
他没有见过韩德,却见过韩馥。
眼前这个自称韩德的青年,眉宇间的确与韩馥有几分相似,虽然风尘仆仆,但骨子里那股汉帝国老士族的气质是做不了假的。
加上他又是颍川口音。
这口音他可太熟了。
荀攸就是这么说话的。
从年龄上来看,也符合长子的人设。
如此看来,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韩德确实就是韩馥的儿子没错了。
史书上说,韩馥的大儿子被袁绍手下打断了腿,看来就是他了。
韩馥打袁绍,张新原本是不信的。
可韩馥遣来长子为质,又让他有些拿不准了。
如果换做小黑胖子来送质子,他绝对不信。
对那样的枭雄来说,一个儿子而已,舍了也就舍了。
否则曹老板在宛城的消费,也不至于让昂公子来买单。
可韩馥嘛
这货并不是什么枭雄,不太可能拿儿子的性命来设计。
哪怕是用,也应该派个次子、三子之类的。
绝大多数情况下,古人对长子还是十分重视的。
在这个婴孩夭折率超高的年代,一个能够健康长大的长子,哪怕是庶子,其地位也比其他庶子要高出许多。
正所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很多时候,正妻不一定能生育,即使生育,也不一定会有儿子。
在这种情况下,家主通常都会将长子过继到正妻名下,作为嫡子来继承家业。
韩馥能派长子过来,足见其为了取信自己,也是下了血本。
“信?还是不信......”
张新心中不断思索。
李历见张新皱眉不语,心里不由有些尴尬。
韩馥之所以拿不下袁绍,主要就是因为
大将都用来防张新了。
结果赵浮程奂战死,麴义投降。
高览在钜鹿,一时半会也撤不回来。
张郃倒是近,可他要是撤了,黑山黄巾就冲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