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褴衣褛裳飘下崖(贰)

杨天识接过,默然无语。罗琴心疼,替他把此剑负在背上,又从袖中掏出一物,悬在剑柄,自为坠饰。杨不识心乱如麻,浑然无觉。

袁美万福一礼,轻轻说道:“包长老,梅长老,这位少侠可是贵帮的朋友?”

她见郑念恩几个“老花子”围在杨不识身後,罗琴这个“小化子”更是对之体贴柔意,心中疑窦丛生,暗道如果杨不识果真与丐帮干系甚好,日后刘姥姥若是执意寻他报仇,未免会得罪丐帮

。因此先问个明白,待归山拜见掌门人时,也好把此中的详细厉害说个清楚,若能由掌门人传令下来,此事应风遁消,既往不咎,大夥儿不必再兵戎相见,各得安生,岂非甚好?袁美与红修

女白凤、方效颦不同,其人脾性素来柔和,为人温顺婉雅,为人处世,既合理有节,大气恢宏,又能兼顾周到细密,因此颇受众师姊妹爱戴,亦深得崆峒女派掌门人欢喜。包向泓鲁直,不知

其意,只道崆峒女派急着替刘姥姥报仇,自己若说杨不识与丐帮毫无干系,她们出剑持刃,便要动手寻衅,不觉微微愕然,心中急道:“小兄弟惹下了大祸,此刻我等万万不能袖手旁观,做

下不仁不义之事。”咳嗽一声,大声道:“不错,他确确实实是我帮的好朋友,嗯,好兄弟。方才他情急之下,不慎伤了贵派刘姥姥,乃是,乃是无心过错。”

袁美微微一笑,心中另有一番忖夺。她们一路之上,奔涉江湖,虽然尊刘姥姥为长,依着规矩自然该是她领队、发号施令,但因其急躁脾性、小肚鸡肠,也不知与旁人打过了多少架,拌了多

少嘴,行程坎坷跌撞、磕磕碰碰,十分辛苦,心道:“姥姥她老人家做事情最是鲁莽,从来不顾及后果,此番让她吃些亏也好,否则若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遇上厉害无比却不似这位公

子好说话的对手,只怕她性命难保哩。吃一堑,长一智,这话我们作晚辈的,不敢忤逆道明,却赖着这位公子今日用拳掌武功说出来了。”

此刻天色大亮,远处烟柳楼榭之间,炊烟袅袅升起。金乌跃云,通体红赤,不敢逼视,光芒映照在瘦西湖上。微风吹过,波澜不惊,教人说不出的惬意恬然。罗琴扶着杨不识走了出来,郑念

恩等跟随其后,孟中与方效颦相顾一视,不敢怠慢,也挪出屋外,远远躲避于墙角。金庚孙虽然坏了随身携带的长鞭,但那兵刃极其寻常,处处可得,心中丝毫不曾牵伤挂怀。她见着罗琴,

其实大为欢喜,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今番可再也不能让她逃了,定然要问道他的下落。”所谓“他”者,自然便是她日夜思念想慕之意中人了。尹可任眉头微蹙,长袖一甩,提着木棒走

到孟中跟前,问道:“你本是泰山派的门下么?”孟中愕然,不欲答他,心中哼道:“你一个破落花子,难不成也来管我的闲事?”

尹可任连问三遍,见孟中置若罔闻,心中不觉动怒,大声喝道:“我问你话,你是聋子么?便是你们掌门人无怨道人在此,也不敢对我这般无礼。”伸出手掌,在墙外一堆叠起的砖块压去,

轻轻贴在上面,看似轻缓,待提起之时,听得“喀赖”几声,上面五六块砖头悉数崩裂。无嗔道人神情肃然,心念一动,想起一个人来,心下诧异无比。忖道:“他果然与我泰山派大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