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裴子浚不会跟他动手,便放心道,“也好,我也很想知道南裴厉害还是北谢厉害。”
裴子浚苦笑,“谢兄,你其实是知道的吧,我永远不会跟你动手。”舅舅说的其实并不是完全正确,他最大的愿望,不是打败知寒客,而是能和知寒客并肩。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谢珉行看酒足饭饱却是提出离开的好时机,“这些天多谢照顾了,我要回北邙山了,不如在此地分离吧。”
“谢兄身上有伤,我正好无事,可以一同陪你上北邙山。”
“……”好个“无事”。
如此,谢珉又留了两日。
可是他心里盘算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每一次提出离开,裴子浚都会以各种理由把他留下,或者跟他走。
后半夜的边陲小镇本应该静谧无光的,可是却有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摸到了马厩里,可怜的马被一匹一匹的验明正身。
这古怪的偷马贼正是谢珉行。
因为太黑的缘故,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自己的马,那是一只又弱又瘦的老母马,可是对于他回北邙山来说,足够了。
他上了马,狂奔出好几里,才慢慢吁了一口气。
总算摆脱他们了。
不知觉天已经微凉,在这广阔无垠的荒漠中,可以看到斗大的旭日从地平面慢慢升起,在这满眼的金色光线中,却可以看见一人一马立在视线的尽头。
为了追上他,他想必也是跑了一夜,可是他的衣发纹丝不乱,仍然是世家子弟的风度,眼神却是极冷。
谢珉行暗想不好,他知道裴子浚是牛皮糖,没想到,这牛皮糖的粘性如此强悍,一旦沾身,就算逃走了,照样能黏上来。
裴子浚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印象中的那个裴子浚一直是谦逊有礼,风度翩翩的模样,却头一次见他这样的表情,他没有想到,裴子浚也会发这样的火。
许久,他才道,“谢兄这样执意甩开我们,难道真的要去找你那位教主大人?”
自从凉亭一役之后,裴子浚再也没有提起那件事情,他自然也不会提,只当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去了。
他想着毕竟是他的一桩私事,他心悦谁,和他裴七公子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永远不会知道。
没有想到,他不是不在意,而是他……太在意。
“你很看不上断袖之癖?”谢珉行忽然问道。
“可惜,我是。”
他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