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原的眼神在几秒间从轻微的讶异与茫然恢复为平静,仿佛早就知道对方会来找他。
“你出现得可真是时候。”
谢松原斯文地笑了笑,手下又翻过一页小说:“收收你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吧,看起来你很喜欢看我吃苦。”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样圣父心肠的大慈善家被千夫所指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吴柏山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讥讽地扯了扯嘴角,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那个姓许的可真恶心,巴结我的样子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听说就是他把你搞下台的?你居然能容忍这种家伙在你头顶上撒泼。一想到你珍贵的血液都被那个垃圾抽走了,我就恨不得把那只老鼠剥皮放血。”
“小人同而不和,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别人。一个人私下里究竟在做些什么,除了他自己的良心与道德以外,无人知晓。你会指望一只老鼠不偷东西,还是期待得了狂犬病的疯狗能抑制住自己咬人的本性?”
谢松原的情绪没什么起伏。
“不要期待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样你就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悲愤和不平。人性是复杂的,在极端的条件下,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做到理智和无愧于心。”
吴柏山唇角的弧度更加玩味地扩大。
一开始他有点恼火,但很快的,青年的回答又让他满意起来:
“有时候你的用词甚至比我还更歹毒,不知道是该说你过分善良,大智若愚,还是虚伪?不过我很喜欢,这让我们看起来更像流着相同血液的一家人了。再也没有什么,比认识到这一点更让我感到欣慰。”
“纠正你一点。”谢松原抬起眼睛,“即便不看言行举止,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我们两个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