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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阁天字零号房内。

不同于屋外的歌舞升平,这屋里只幽幽地燃着一截忽明忽暗的白蜡,阒暗非常。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漆木鹤型纹的雕花屏风后传来一个清雅的男声,言语间虽是质问斥责,却掩盖不住的儒雅。

“张大人远赴万里,不辞辛劳,你们竟让他当街为人折辱。今日若非得义士出手相扶,真有了什么意外,尔等何人可担待?”

张品殊刚得了人侍候着洗漱更衣,目下正坐在屏风外侧的妆台前由人伺候着盘发,听到屏风后的声音,连忙抬开椅子跪下。

“大人言重了,小人能有今日全赖大人提携,愿肝脑涂地以报大人深恩。”

“张大人一路逃回隗都辛苦了,赶紧起来吧。”

屏风后的声音清润悦耳,却完全不夹带任何的感情和语气。仿似一汪平如镜面的湖水,甚至连狂风和落石都不能让它泛起任何涟漪。

“张大人这般急着见我,可是带来了北境不得了的秘密?”

“齐钺,齐钺他疯了!”刚刚起身的张品殊听见屏风后的问话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下令放火,把大人准备的那一仓子白米全烧了!”

“哦?”屏风后的声音依旧平静,“为何?”

张品殊赶紧把黄曲之毒东窗事发和北夷人袭营的始末都仔仔细细地交代了一遍,其中还不忘反复强调自己的功绩。

“是你带了北夷人去毒米粮仓?”屏风后的声音依旧儒雅,“我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好东西,就因为你,付之一炬?”

“大……大人……我是怕,怕东窗事发后,那批毒米成为齐钺扳倒您的证据啊!大人,品殊忠心日月可鉴啊!大人!”

“那你的忠心与智谋为何没有用在懿宁郡主发现黄曲毒之前?”

“可是……是大人说过不能动懿宁郡主一根头发……”屏风后的声音明明前后没有任何变化,可是一股凛凛的寒意却冻得张品殊连说话都哆嗦,“还有……还有定北候……他时时护着懿宁郡主,品殊也委实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