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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他第一次看到这把如今铐在他手上的手铐的时候,内心深处涌起的巨大恐慌几乎要将他溺毙。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对的人,竟然想用这冰冷的器物,将他捆起来。

可那只是从前了。

夏天已经结束,所有的罪恶也随着夏日的晚风吹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于是林渊只是低下头吻了吻林渔有些苍白的唇,看着他微微蹙眉,小小的嘀咕声从那两瓣好看的嘴唇间跑出来,跌跌撞撞地冲进林渊的胸膛,让那颗鲜活的心脏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这是属于林渔的特有的魔力,林渊受它操控,并甘之如饴。

林渔这一觉睡的很足,醒来以后精神明显比前两天好很多。不过谁都没提连接两人的那把手铐,好似那有金属重量的器具是不存在一般。他们挤在一个卫生间洗漱,坐在一排用一只手吃早饭。然后林渔坐在沙发前的地上发呆,林渊就一下一下揉他的手,直到把整只手都揉的热乎乎软绵绵才罢休。

林渔也不反抗,只是慢慢地呼吸。

一个上午,好几次林渔都和林渊目光相接。林渊不傻,心思也细腻,自然看得出自己哥哥每一次的欲言又止。可他不戳破,就是照常做事,偶尔吃几口哥哥的豆腐。

下午的时候林渊去阳台上收衣服,他仗着自己高,就不愿意去拿立在墙角的衣叉。林渔看得直皱眉,转身慢吞吞地想往墙角走。结果没走几步,就被一股巨大的阻力拦住了。他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手铐被拉开,因为力用的很大,所以银白色的手铐下面是一圈被勒红的皮肉。

林渔呼吸一下子就停了。他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林渊的那处肌肤上,再抬头时,林渊看到他的眼眶红了。

“对对不起”他的嘴唇和声音都抖的厉害,下一秒林渔几乎是直接扑到了林渊身上,滚烫的泪水浸湿林渊薄薄的t恤上。他哭的很压抑,几乎听不到泣音,但他的泪好烫,似乎是夏日的最后一点没来得及带走的余温。

午后的阳光很好,温温柔柔地将林渊和林渔都笼罩在里面。

只是阳台的氛围压抑得快要让林渊窒息。他不懂林渔突如而来的眼泪和崩溃,也不明白林渔的那句对不起。林渔好像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哪怕是为他曾经做的那些的一句道歉都不用。

他只需要好端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林渊觉得足够幸运了。

林渔的眼里几乎要烫穿林渊的胸膛。这么多天以来积压的烦闷,困惑,焦躁,自责,恐慌,几乎是一瞬间被点燃了。林渊知道这样不对,可要是世界上的每一桩每一件都有明明白白的理由,那林渊就不会爱上林渔了。

“林渔,你哭什么?!”他像忽然爆发的困兽一样,冲着埋在他胸前的林渔大吼。下意识地,林渊想抬手去捏林渔的肩膀,结果手举到一半,就被手铐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