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啊,”程易叹气,“小赵没亲人了。”

冬天,天亮得晚,黑得早,早上七点多,天色都还模糊着,不过人倒是陆陆续续来了,来的最早的是冬子,问了情况之后又受程易指使出去了。

可能是因为老人觉少,起得早,接着来的都是些老人,也都是老赵的朋友。

人还没进院子,声音先到了。

“老赵!”这一声中气十足,“你赶紧出来,程易那个龟孙子到处造谣你死了!个狗东西,说这话也不怕折寿。”

话说完,刚进门,就看见老赵家灯火通明,客厅的大门敞开着,老人心里咯噔一下,跑到门口一看,他们经常在一起的几个老伙计正看着一口棺材发呆呢。

还有小赵,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正在烧纸钱。

“秦叔,您来了。”

老人转头一看,这才发现程易正蹲在院子里抽烟。

“程易啊……”秦老的嘴抖了抖,“你们这是……?”

“赵叔真没了,”程易看着天空,“我没造谣。”

“不是啊,”秦老脸色有些发懵,他有些的着急的向程易解释,“过年的时候老赵还说让小赵过完年之后带他出去玩一趟,这段日子不是他出去玩去了吗?”

“他骗你的,”程易说。

程易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把秦老定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的把目光转向了厅里那口漆黑的棺材,总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在镇或者村这种地方,不论是红事还是白事大家都保持着相同的默契,天色大亮时,操持所有一切事物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院子里多了台电视,电视旁边还放着音响,音响里边放着大悲咒。

墙边多了很多花圈,院子里摆了好几张桌子,小赵家的院子不算大,有的桌子已经摆到了门口的路上,程易和裴乐也穿上了孝服,跪在棺材前给老赵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