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我要把东西交给警察。”
他想起沈蕊,花一样的年纪里,本该一直和心爱之人厮守到老的。
但薛貌生却对沈蕊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情,他的出生是两人之间最肮脏的印记,是沈蕊最难抹去的一页,是薛貌生想要留住沈蕊的罪证。
继而,他又想起了一个人。
不知道她,当时是自愿的成分要多一些,还是被迫占据多一些?
不管怎样,都不重要了。十一年前的那一个晚上,他在薛貌生房门前遭遇平生的第一道雷劈,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从那之后,一切都乱了套……是,薛貌生是付出了代价,可他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大义灭亲的痛苦,那一刀挥下去时的坚定与犹豫、折磨与拉扯、破碎与拼凑……
此后如噩梦般一直伴随着他,如砭人肌骨的寒意,无时无刻不侵/入毛孔之中,提醒他
你的多管闲事,你的忿忿不平,你的做事方式,都是错误的。
你毁了你父薛貌生的身体,毁了薛貌生的职业生涯,毁了薛貌生此后的一生。
大义灭亲太痛,从此你难安,你再也没有办法直视自己的一切。
你学医是为治病救人,那一双手应当是替人把脉开方的手,而不是砍掉你父的双手。
你父救治了多少有眼病的病人,他虽然那么人渣,那么畜生,但他终是有过贡献的……
起码,那些险些失明的病人在他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康复,得以窥见光明。
可你却一刀砍了下去,满地鲜血濡红瞳眸,这一砍,斩断了多少人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