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还有厚重的血丝,嘴唇干裂地冒出了血滴,又因为暑热凝结在嘴上形成了血痂,头发也被汗水浸湿紧贴在额前,他面容狼狈,眼神却分外坚定地看向时亦生,说:“该出去了。”
时亦生只当他是魔怔了,伸手又将他拉回去。
当天在狱卒送完第二餐时,没过多久,来了一位熟人,男人先是环视了一圈人群,没看到要找的人,便问:“顾澈呢?”
顾澈站了起来,学生们便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他走到牢房门口,只淡淡扫了一眼来人,大约也知道了他来的目的,“好久不见,葛参事。”
葛参事敛眸打量了眼他的狼狈模样,伸手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像是长辈对小孩的亲切问候,“顾先生怎么搞成这样了,是我招待不周了。”
顾澈歪头避开了他的手,声音冷冷,“葛参事有话直说。”
他头一次不加掩饰地表示出厌烦和冷淡,收起了程式化的温润外表,也更莽撞了。葛参事的手摸了空,也不恼,反而愉悦道:“这里环境太差,去我那坐坐吧。”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宪兵顺势上来压住顾澈。学生们纷纷涌到门口,生怕他们对顾澈不利。
抱怨声四起,顾澈又被宪兵按着动弹不了,葛参事装模作样地呵道:“怎么能像押犯人一样,这是未来的文书局局长,都仔细招待着。”
学生们都愣了下,狐疑地看向顾澈。
顾澈猛地皱起了眉,宪兵果然放轻了力道,他趁机挣脱了出来,神色不耐,“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