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宾馆面积狭小,一张单人床,盥洗室,还有露天观景台就是全部了。
秦誉斜靠在床头,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腰身弯曲动人的线条,再往上,后颈白皙的皮肤上若隐若现地露出了几枚黑色阿拉伯数字。
那是什么东西?
秦誉心脏砰砰跳了两下,微微眯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然而傅清眠已经直起身来,那片纹身也重新隐匿于衣领与黑色碎发之间。
傅清眠洗过脸,仍没有离开的意思,寻了处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是促膝长谈的架势。
秦誉摸了根烟衔在口中,却未点燃,“怎么,你那的床也坏了?”
“是啊”,傅清眠弯了弯眼睛,半玩笑半认真的说,“原来我这样说你才肯放我进门啊……阿誉,白天为什么躲着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秦誉垂下眼睫,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他明明有无数种敷衍哄骗的方法,偏选了最生硬的一个,“头还疼吗,吃过药早点休息。”
傅清眠一怔,眼神黯淡,“不能告诉我吗?”
再度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傅清眠面色微变,想阻止又生生忍耐住了。
段嘉忆捧着一只瓷碗,从门外探进半边身子,“秦哥,老板在熬姜汤,我跟他讨了一碗,给你喝。”
见傅清眠也在,笑嘻嘻道,“傅哥想喝,也可以去盛。”
小旅店的房间并不隔音,段嘉忆敲门时隐约听了几句私密话,此刻大着胆子问,“刚刚不小心听到傅哥说,他房间没法住人。”
“可秦哥的床也太窄了,两个人应该睡不开吧?”
室内寂静无声,段嘉忆径自说了下去,“不如秦哥上我那凑合一晚,把房间让给傅哥,病人优先嘛。”
出乎意料的,秦誉答应了。嘱咐傅清眠早点休息后,走得干脆利落,毫无留恋。
不大的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傅清眠指尖紧抓着冰冷的床单,指缝间不断传出纤维噼噼啪啪的断裂声。
与傅清眠乱七八糟的想象不同,段嘉忆房间的床铺一上一下共有两张。秦誉确认没有新的邮件后,便跟段嘉忆说了晚安,倒头就睡,真真切切不带半分旖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