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页

医生来的时候,释传已经从鼻氧管换成了呼吸面罩。

当然这些宋寄都看不到,在进房前释传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放宋寄进去。

他只能干巴巴地站在房间门口,一开始脑子都是懵的,只会抓着释传死死不放。好像一松手,释传就要化作灰风一吹就没了。

一直到两个护工不客气地将他的手掰开,请宋寄理智点。

里面的人进进出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释传身上,站在门口的这个小粉毛就变成了透明的。说到底也没有人说宋寄什么,因为车祸,释传肺挫伤后遗症一堆,这样的情况隔三差五就会有,佣人们已经见怪不怪。先前那么不客气地分开两个人,也只是处于对释传安全的考虑。管家看宋寄一直站着还过来提醒过让宋寄先回房间休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宋寄怎么可能能安心回自己房间,楼上楼下太远了,消息都要晚个几秒钟才知道。而这几秒钟,能错过太多了。

站得久了房间里传来的药水的味道让宋寄的心焦躁起来,白天刚愈合的伤口又被他重新抠破,丝丝缕缕的疼痛从指尖传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一点除了麻木外的情绪。

分开时释传的那两句话分量太重,重得宋寄不由得一遍一遍地去回想。

去回想释传说话时的每一个细节,当时他的呼吸是缓慢,氧气上还凝结着一点密密的水珠。

他的表情是悲哀的,眼神却无比坚定。这样的眼神让宋寄感到心痛,这种疼痛比指尖传来的疼痛疼多了。

在过去的十年里,宋寄很少会去思考释传会不会想起他,从心底觉得释传怎么可能还将他放于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