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将餐食端上来,不过只有一人份的,全都紧着凑到了宋寄面前。宋寄疑惑地问释传:“你不吃?”
不吃还下来,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释传连晚饭吃的都少,他累极了的时候反而没那份精神进食。他摇摇头,将自己手边的一碗冰糖雪梨往宋寄面前推过去一点,“说了是陪你吃饭的,一会把这个喝了。”
小鬼身上的烟味淡了很多,肯定是漱过口,但嗓子还是哑得很,最近已经入秋本来就干燥,这样下去嗓子会发炎。
漱口肯定就碰过水,释传又叮嘱道:“一会吃了东西再给你涂点药。”他顿了下补充道:“你要是想自己涂也行,我涂不好。”
这么单看,释传实在太好了,好得宋寄有点觉得自己实在不像话。他默默地吃了口虾仁,心里越发撕扯。
这么下去,骂是骂不得了,甚至都不应该甩脸色。
但要是就这么温温吞吞地过,宋寄又觉得憋屈。
就像这只实在有点大的虾仁,一口吞下会被噎到,含在嘴里又觉得烫舌头。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还能不管不顾地将所有的善意和释传对他的好都装进心里,长大了,就知道不是所有别人对自己的好都能承得住。
就拿吃饭来说,宋寄可以接受冷饭冷菜,可以接受粗茶淡饭,甚至可以饿肚子。但如果每一顿都是珍馐,把他嘴养刁了,一年后要怎么办?他怎么可能平静地重新去面对那些毫无滋味的冷饭冷菜?
收了人家的好,养成了习惯,人家突然把这份好收回去了,自己一时间没能接受现实会更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