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半句话!”李善长跟徐达、蓝玉,还有宋濂等人对视一眼,默默低下了头。

就连胡惟庸,此时也是心底一颤,看了一眼跪在下方的几个文官,眼角之抽搐,心中没来由的一慌。

“……草率了……”

这些人正是他要求他们弹劾羽化田的!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儿子死的蹊跷,并且还发现西厂开始调查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想要用文官死谏的方式,搞掉羽化田,最起码也要逼迫老朱先撤了羽化田的职位。

就像上次搞死毛骧那样!

“这胡惟庸真的是应了那句,要想灭亡,必先疯狂啊,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他似乎忘了自家这位皇帝是什么人了……”

大殿上空。

苏辰自然也看出来,这一幕是胡惟庸搞出来的戏码,为的就是逼迫老朱,撤了羽化田的职。

“啧啧,不得不说,胡惟庸飘了……”苏辰暗道。

不过紧跟着,苏辰又释然了。

在诸天大明历史上,胡惟庸可是在这个阶段狂到跟老朱对面硬刚的份上了。

这种疯子,做出这种事情来似乎也没什么意外。

踏——

踏踏——

一阵脚步声响起。

一身银色长袍,气质雍容的羽化田踏上大殿,在一众文官的怒目之下,跪拜。

“羽化田,他们要弹劾你,你怎么说?”

老朱随手将手里的奏折扔到了羽化田的面前,冷声道:“你最好给咱满意的交代!”

见老朱发火,那一帮子跪着弹劾的文官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看着羽化田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羽化田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奏折。

一会后,羽化田看完了所有的折子。

“……陛下,臣已经看完了所有弹劾臣的奏折。”

“……说!”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也向羽化田看了过来,几乎所有人的眼里都闪烁着幸灾乐祸之色。

文官群体更是激动的满面通红。

先是扳倒了锦衣卫,导致现在锦衣卫一蹶不振,现在他们马上就要扳倒西厂,这群文官内心前所未有的膨胀。

甚至有几个已经在大殿之上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看他这次还有什么话好说!”

“当初锦衣卫建立之初我就觉得不妥,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毛骧中饱私囊,构陷忠良……”

“……西厂这种畸形的机构就不应该存在!”

“希望通过这次的事情,陛下可以认识到错误,否则长此以往,必然是误国误民……”

“……”

大殿之上,窃窃私语之声越来越大。

而老朱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坐在了龙椅上,闭目不语,手指轻轻点着龙椅上的龙头。

“啧啧,不敢想象啊,这群人是怎么了,为什么敢这么做,在大殿上当着老朱的面嘲讽?

大明的文人,这么狂的了吗?”

苏辰听着耳边听得真真的议论声,甚至还有一两句对老朱的一些举措很是不满,开始说教的言论。

“……对了,大明主世界的历史已经改变,马皇后跟朱标没死,老朱也没有大开杀戒。

现在也不是后期,那些文人上个朝,能活着回去都要庆祝,每次上朝都要提前交代后事的时候……”

“吵够了吗!”

就在大殿内内议论声有愈演愈烈之势的时候,老朱手上动作一停,睁开双眼,冷声道:

“如果不够,咱可以再给你们一些时辰。”

听出老朱语气里的冷意,一众暗自得意的文官这才闭嘴,纷纷低下头去。

一个个面无表情,虽然低了头,却一副高傲作态。

“……上位要动杀戒了!”

李善长跟吕昶还有宋濂等人对视一眼后,眼皮一阵不由自主的狂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羽化田,你有何话说?”老朱问道。

“……回陛下,这些奏折上的内容,全部是假的,全部是这些人的臆测,是无端捏造之词!”

哗——

全场哗然。

“放肆!”

“阉人造次,乱我朝纲!”

“老夫要跟你决斗!”

“……”

一众弹劾羽化田的文官,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当场炸了毛,纷纷叫嚣着要跟羽化田拼命。

甚至有老不死的叫嚣着决斗!

“决斗那个确定不是碰瓷?”苏辰看着人群中,疯狂摇晃,全身发抖的老头,暗自好笑。

“禀陛下,臣也要弹劾在场的几位大臣。”

羽化田从怀里拿出来一本厚厚的奏折,对老朱道。

“……你要弹劾谁?”

老朱没有叫太监去拿奏折,而是直接问道,说话间,虎目中有精光闪过。

“……攘外必先安内,既然要镇压诸国,那就要先清洗了这朝堂!”老朱心中暗道。

羽化田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全都一清二楚。

今日这朝堂之上必须要流一场血,只有用这些文人的血,才能洗涤大明江山上的污垢!

羽化田没有废话,直接摊开奏折,开始念:

“……洪武六年,礼部侍郎沈高卓之子抢强民女,致无辜村民一家三口横死,后曝尸荒野……”

噗通!

听到羽化田一桩桩一件件的念出来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礼部侍郎沈高卓“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面无血色。

羽化田继续念:

“……洪武十年,户部尚书贪污……

洪武五年,工部尚书蔡集与子侄三人共用醉红楼头牌姑娘红萝,导致其坠街而亡……”

随着羽化田把一个个的名字念出来,大殿之上群臣哗然,纷纷骇然的看着那瘫坐在地上的二十余人。

羽化田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将证据摆了上来,根本容不得他们有半分辩解。

这些人中,文官占了将近九成以上,其中自然包括刚才弹劾羽化田的众多文官。

此时这些人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得色,浑身开始颤抖,大殿之上传来一阵阵腥臭味。

显然是面对这种铁证,直接尿了!

“……还有吗……”

胡惟庸看着拿起身边,最后一本奏折的羽化田,瞳孔微微一缩。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妙!

这最后一本奏折中,似乎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东西。

“……洪武十一年,三月,宰相胡惟庸奉命探望诚意伯刘伯温,因嫉妒刘伯温之才能,在药中下毒。

导致刘伯温身死……”

哗——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站在群臣之首的胡惟庸。

“……竟然,是他,难怪,难怪啊!”

宋濂瞪大双眼看着面色惨白的胡惟庸,身体一阵晃动。

李善长也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胡惟庸,不过很快他便释然了,胡惟庸的性格他太清楚了……

这时,只听羽化田的声音再次响起:

“洪武十五年,九月!

……宰相胡惟庸与御使大夫陈宁密谋造反,二人招兵买马,私通倭国意图染指大明……”

当羽化田最后一句话落下之后,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全身鸡皮疙瘩炸起,看着那立在当场的胡惟庸,只感觉心底发寒,眼神中有惊恐之色浮现。

疯子!

众人脑海中出现这两个字来!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到此为止的时候,只听羽化田的声音再次响起,“……同年,胡惟庸游说丞相李善长……

二人之间有书信往来,李善长尚未回应。”

听到这里面还有李善长的事情,里得最近的老头宋濂跟吕昶二人互相拉着手下意识的站远。

一时间,大殿之上,除了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十几个文官外,站着的就只剩李善长跟胡惟庸二人了。

当然,李善长是被吓傻了,而胡惟庸则是完全释然了。

他知道,他的罪,必死无疑!

只看老朱要他怎么死了……

“以上所言,证据确凿,所言皆属实,请陛下过目!”羽化田话音落下,一个西厂小太监走了进来。

在他手中有一个盘子,上面摆放的有口供,有书信。

罪证齐全!

“你们可有话要说?”

老朱随手翻阅了一番证据,一双虎目中涌动着杀机,冰冷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

“噗通!”

“……上位,老臣,老臣并未答应胡惟庸的请求,还望上位明鉴!”李善长终于反应了过来。

直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呵!”

相比于李善长,胡惟庸倒是要坦然很多,看向一旁疯狂的给老朱磕着头的李善长,眼神里有讥笑。

“……这阉人所言不错,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