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手。
胡桃木制的黑色手杖放在手边。屋里点着黄连木的熏香。
李维多心脏差点停跳,以为被抓了现行,却见进来的男人,视线只是清清淡淡地掠过她,然后就像她不存在似的,自顾自在壁炉边坐下。
他垂下眼眸,翻开眼前的书。
这是……
李维多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用手指一点点触摸纸上凹凸不平的文字。
这是……上午发现她偷听的那个盲人?
他从进来开始,手中的木质手杖就像摆设,走的每一步没有任何迟疑。
连手杖每一下敲击地板,都仿佛教堂钟声,一下一下,敲打在人心。
他坐下、端茶、翻开书,动作行云流水,举止间隐隐带着的从容不迫,反倒像一个中世纪或晚清的古老贵族。
金融行业毕竟一半是服务业,挑员工时对相貌多少有点苛刻,尤其是许尽忱,苛刻到他哪天金融做不下去了,可以直接把公司当白马会所开,要扫黄打非煮鸭子的那种。
但她仍旧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侧影。
她捏着合同,抬脚,打算悄悄撤退。
可她步伐还没落下,甚至根本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听男人极淡极轻的声线,在万籁俱静中响起:
“谁在那里?”
李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