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掐住咽喉, 将自己的脸强制托起,发出的声音才流利正常起来:“见笑。”
方雀扫了眼她身上脸上的泥污:“师姐这是怎么了?”
白稚薇:“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再往前走走。”
方雀跟着白稚薇,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一所简陋的木屋前。
这里已是深林, 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 几乎辨不清晨昏。
木屋里只有一枚极小的夜明珠,白稚薇那张画上去的脸在这样的微光下,满是灰败的死气。
方雀看不过去, 抬手扫响七弦琴,十数枚乐符贴着屋顶盘旋,这间小屋才终于亮堂起来。
小屋里没有任何像样的陈设,靠墙铺着一张草席,草席正对着一只小铁匣,铁匣附近堆着覆有红棕色锈迹的铁筋。
锈迹密密匝匝,足有一指多厚,那铁筋,想来已经烂透了。
白稚薇手里还攥着那柄窃来的钢叉,人直挺挺地站在方雀身后。
方雀大致猜出,她这位白师姐究竟如何了。
方雀:“所以,白师姐一大早来窃我的东西,便是为了替换自己的筋骨?”
白稚薇掐着喉咙:“这说来话长。小师妹,我这里破败,你莫要嫌弃……”
方雀一笑,自去坐在草席之上:“脏了师姐的床,还望师姐见谅。”
白稚薇深吸一口气,上半身一齐摇晃:“真是蓬荜生辉。”
她弯下腰,用手撑着草席,膝盖缓缓贴上地面,这才跪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