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岑一愣,让人柔声细语哄了几天,命运无由,前方无路的气氛越加浓厚,他听得心烦,索性让人全都避了出去。
他抬头看去,又是一惊。
阿窈平日里不常打扮,今天竟少见地上了妆,唇瓣如同揉碎的桃花瓣,色泽柔润,同鬓边一枝开得正好的秋海棠相映成趣,好似雪室里探进了一抹春光。
杨岑心里闪过千万个思绪,却不知都是些什么,他苍白着脸,微微一笑:“这时节怎么有花呢?”
阿窈安然回身,稳着声音,不让他看见又泛红了的眼睛:“暖房里送来的,好大一捧呢!说今年开得难得。”
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阿窈照样舀了汤药,吹凉了,举起勺子。
“娘怎么样了?”
阿窈的手忽然顿住了:“你怎么知道娘?”
杨岑不张嘴,眼睛一眨,竟又有了一些调皮的神色:“依着娘的性子,这会儿只怕要在我面前守着走都不愿意走了。丫鬟都没提,也没见娘过来”只怕又是躲在哪里哭呢。
“娘不敢来。”
崔氏几乎要哭晕了过去,她千瞒万瞒,漏了馅儿不说,还差点去了儿子的命,恼恨自己之余,便把谢长亭咬牙骂了千万遍,一等着太医说杨岑情况暂且稳住了,就要套上马车去长公主府。
“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是跟岑哥儿说了什么!”
杨大老爷一脸颓色,还是打起精神拦着:“夫人呀,本就是三郎的身子不景气,再别人府上没事,到咱们家就闹了出来,去到长公主府,不是给人难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