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人知道,来诊治的大夫开出的药方却是一次比一次不管用了。
夜色已深,嬷嬷见梢间的灯仍旧亮着,便颤颤地走进来,恰巧看见自家姑娘斜坐在炕上,对着桌前发呆,一时心疼起来,便劝她:“娘娘早些歇着罢,熬夜本来就伤神。”
赵清窈一笑,看在嬷嬷眼里更是凄惨难言。
赵清窈问他:“昀哥儿可睡下了?”
嬷嬷见她似乎有未言之意,有些奇怪,便点头道:“都睡下了,娘娘有话尽管说。”
“我在这里活了两三年,全托赖嬷嬷照管,要是我死了,别人我都不放心,昀哥儿就托给你了。”
嬷嬷大惊,抱住赵清窈,哭腔便已经起了:“娘娘是哪儿不好了?总归有的是好大夫好药,都有的治,唯独这心气一泄,便什么都没了!”
赵清窈微微冷笑道:“从我进这个院子,嬷嬷可见过我有心气?”
嬷嬷冷眼看着她的神情,竟然像是心如冷烛一般,再无留恋,未及思忖,抱住赵清窈哭道:“姑娘还是想个法儿和王爷和离了罢。姑娘还年轻,再寻个好的。”
赵清窈万没想到嬷嬷竟憋出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又是震惊又是感动,却道:“嬷嬷这话只与我说便好,再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
嬷嬷话一出口,便依然后悔了。
这皇家后院,只有在里面老死的,从没抬进来又抬出去的,别说和离,就是被休,也要落得个身败名裂,幽禁终身的下场。
“王爷到底还是在乎娘娘的,娘娘只要把身段略微放一放。
”
“嬷嬷再不要提这话了,原本都是不相干的人,不如得个自在。”
钱嬷嬷一抬头,笼在烛光中,一双眸子流光溢彩,宛然仍是当年的小姑娘,活泼泼的,会生气会大笑,就是这个小姑娘,在大婚之夜做出了令人震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