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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岑倒不想这个刺儿头竟还算直爽,刚回了一礼,笑道:“哪里!哪里!”

就听他说:“你也不必回礼,我刚才那一礼,不是给你的,只是给你这一番话的。”

“”这人,还真是不遗余力惹人讨厌啊。

杨岑把眼光转开,重落在一旁拍掌叫好的阿窈身上,心情重又好起来。

人潮散去,阿窈驻足在原地等他。

“怎么样,你家夫君我是不是长进了很多?”杨岑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却仍然不能遮掩主人洋洋得意的心情。

“是是是,怎么能说长进,本来就很厉害是不是”崔氏派来的人早已催了好几遍,阿窈急着拉他走:“娘在家里等着你呢,还不快跟了我来——家里药都已经快凉了。”

“为什么总是说药这个点我们不是要先吃饭吗?”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变成药罐子,药缸,药桶的杨岑有些不悦。

“好的,饭也快凉了,快些走吧。”

一行人拥着阿窈与杨岑上了马车,马车四角垂着的米珠穿成流苏轻轻摇动,渐渐都远了。

“呸!”有个站在光秃秃树枝下的男孩儿,对着车队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哥哥,咱们的柴火什么时候能卖完呀?”

天快进了数九,沿路行人都披上了全部家当,这对兄妹只穿了一层薄薄的单衣,小小的个子上背着一垛柴火,摇摇晃晃走不稳。

哥哥不答,只是死死盯着那行车,一直到折了一个弯,最后一个护卫消失在街角,才收回眼光:“你记着,咱们家落到现在这个光景,全赖这个杨家!”

小丫头懵懵懂懂点点头,不大明白,却也不敢问。

从关外的风卷着极北之地的冰冷呼啸而来,一年之中最难熬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