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宾客忙也大声说笑起来,有人道:佳儿佳妇!有人赞:郎才女貌。
阿窈闷在盖头里, 也不知她从哪里瞧见的貌。
一时间, 这上上下下也多了些虚假的喜庆,崔氏一直提心吊胆,怕儿子中途闹什么幺蛾子, 不好收场。
却见杨岑紧紧攥着披金挂彩的牵红,罗汉榻往下拜时,他正看着新娘的红盖头,融融若三月江水, 在这一室的光彩里竟显出了十分的温柔。
这一番折腾, 到让他的神色重新又精神起来,若不是躺着, 与平日竟也没什么两样了。
好容易等着送进了洞房,杨岑眼下也喝不得酒, 囫囵拿白水替过了,旁人看着这阵仗,哪里敢闹什么新房,不过勉强说了两句喜庆话,等崔氏开口请人吃酒,正中下怀,都一哄得散到外间去了。
外面的事还得崔氏张罗,她不放心地回头看看杨岑,走了两步,在门外顿住脚,叮嘱丫鬟:“大奶奶才过到咱家里来,什么事都看着些脸色,别委屈了她。”
又压低了声音:“看好大爷,别唐突了奶奶,若是闹起来了,便速去回我。”
丫鬟应了一声,刚要回屋,才推门,就听见里面杨岑扬声道:“都站到外面伺候。”
几个丫鬟对脸看了看,听听里头没什么动静,这才忐忑不安立在门口。
这会儿屋里的杨岑正使劲扯住衣裳:“做什么?又不好看——别闹”
屋里热,阿窈里外穿了好几层的嫁衣,最外面的是大红织金对襟大袖衫。门才一关上,她就自个掀了盖头,半攀着床沿就要解他的外裳。
“到底是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你也是,拜堂让谁去不行,偏你就这么能耐——刚才没抻着伤口吧?”
杨岑不敢动弹,手却抓得紧:“我和你拜堂,我不去,谁去?”
阿窈不敢使劲,到底别不过他,只得气哼哼坐了回去。
他看上去精神很好,阿窈这才褪去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