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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那画本就不真,如今你变成现在这样的样子,遮掩一些也看不出什么。只要京城的信送到了,就再也没人疑到这上面来。”

“咱们要装多久?”江素素在演戏一道不那么精通,希望能知道一个期限。

“装到咱们到了京城,离了卫府,还有素素你给我记着。”阿窈紧紧看着江素素的眼睛,低声却无比郑重地说:“咱们曾经在林府的事,你咽在肚子里,这一辈子,一句话,一个字儿,也不许说!”

江素素点头,没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这世道,对女子分外苛刻,若是被拐到养着扬州瘦马人家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她和阿窈,谁也逃不过被唾沫淹死的命运。

蜀地连日飘着小雪,在江南的梅城也是连日来阴雨连绵,别人都躲在屋子里,拥着娇妻美妾,烤着炉火吟诗作赋,享受人生,顾谈礼却每天一睁眼就携着一壶酒一把剑出了门,明明是官家公子,却连一点富贵人家的气派都没有,反倒像个江湖浪荡生,不然也不会诺大的年纪,也不去考功名,也不去立军功,只是痴迷剑法,大江南北到处晃荡,气得家中老夫人总是骂他,他也毫不在乎。

这日他又晃到了老晚来回府,也不让小厮跟着,才刚一回来就见贴身的书童跑出来,跟他撞个对面。

“哎呦我的二爷,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京城定昌府的大爷送了一封信过来,说遇到了二爷的故人,急着要一封信回去。”

“故人?他不是在蜀地吗?我从没到过那里,哪来的故人?”顾谈礼也是奇怪。

“大爷遇到的那个人姓赵名青,说是因着遇到了恶人,散尽了随身的钱财才滞留在那里。大爷问问您认不认识,若果然不是骗子,大爷便到了您的朋友一起回来。”

卫府的小厮自然不会将阿窈的行径和盘托出,便将情况简而化之,挑个好听一点的说法。

“赵青赵青?”顾谈礼琢磨着这个名字:“我从不晓得这个名字的朋友。”说着便随手接了信,等看到上面的字迹,清丽俊秀,整整齐齐五个字,虽不难看,却也只是初有风骨。

“顾二爷,亲启。”

生生扎痛了他的眼睛。

“对了,这个人还拿了一个物件,说大爷该认得的。”那个送信的人给了他一个荷包。

顾谈礼颤着手打开,里面正是两个普通的白兔捣药的耳坠子,也只有兔子眼睛还值一些钱。阿窈拿出来的时候他还曾经奇怪,为什么困顿至此阿窈也没变卖了这两样东西,还有些鄙视:所谓的走投无路,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