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晚上,要来对付叶凋的人,就是那位“大人物”的手下。
叶凋思考了好一阵,始终想不出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怎么对付得了那些人,尤其是那样的人——一想到“那样的人”,叶凋又是感到一阵绝望,突然而来的无力感让他觉得昏昏欲睡,没办法再细想下去,只得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才闭上双眼,叶凋却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动静,隐约间有细微的、像是小心翼翼地憋住的呼吸声——身后有人!
叶凋确认,自己清醒后,只有三个警察进过这件病房,躺下的时候,病房里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人了。三个警察出了病房后,那扇门再也没有开过,那么这个呼吸声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早先就藏在病房中的人?不应该,病房并无藏身之处,就连床底也不能藏人,会被之前进来的三个警察看到。也许,是“那样的人”到了!也不像,“那样的人”要对付自己,不必这样谨慎,要偷偷摸摸地从身后靠近。
正思考间,那呼吸声已近在咫尺,叶凋仿佛已经看到那人蹑手蹑脚的模样了。身后的人,更像是一个小偷。想到这里,叶凋故意动了动身子,但是没有转身,也没有睁开眼睛。果然,身后的动静一下子没有了,连呼吸声也没有了!这下,叶凋心里有了点底,想起枪就在自己脑袋后面放着,只要转身抢到枪,便可以立即制服对方。他有这样的自信。
说时迟那时快,叶凋霍地转身,右手抓住手枪,左手撑住身子快速调整,只一瞬间便跪立在了病床上。身上的伤痛得叶凋身体不住地发抖,但握枪的手很稳。
“咦——”“啊——”安静的病房突然响起两个突兀的声音。“咦”是叶凋发出来的,他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先前发出呼吸声的位置却空无一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竟又倏地凭空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一张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脸就出现在枪口前。那“啊”的一声尖叫便是这女人所发。
叶凋一脸吃惊,谨慎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只见那女人只怕不到二十岁,穿着一身护士的衣服,一双运动鞋提在手上,肩上斜挎着一个包,手上也没拿任何武器。
那女人尖叫过后,又马上平静下来,对叶凋连连说道:“别开枪别开枪,我投降。”一面说一面举起了双手,一只手上还提着那双鞋子。
听到那女人的话,叶凋先是猛吸几口气,强忍着身上的痛,顺手把床头那颗扳指握在左手,右手却仍拿着枪,对准那女人,说道:“小偷?”那女人听到“小偷”两个字,顿时有些尴尬,只“嘿嘿”地笑着,也不答话。
“你就这么来偷我的扳指?”叶凋问道。他这么问,就是为了显得自己早已得悉了对方的目的,从心理上占据主动权,若是他问成“你为什么来偷我的扳指”或者“你来偷我的扳指干什么”,对方便可能隐瞒真实目的。叶凋知道,他身上现在的东西,只有枪、挂坠和这颗扳指,对于眼前这个会隐身的女人来说,不太可能来偷自己的枪,挂坠对于自己有重要的纪念意义,对别人来说却不值一文,那么这女人只能是来偷这颗玉扳指的。
那女人听到叶凋这么问,先吐了吐舌头,才小声答道:“我也是没办法啊,谁让那个袋子一直都被那个什么张局长放在身边,再晚点我又怕被人拿走了,只有这会儿才有机会啊。再说了,这扳指哪里是你的东西了。”
“这是我的东西了!”叶凋答得很干脆——扳指就在他手上嘛。不过他也听出来了,对方多半知道这扳指的来历。眼见那女人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忽然灵机一动,说道:“现在这扳指是我的,也可以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