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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珺带着一身寒气退开门,在屋中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纪甜的床前。

纪甜换了一个姿势,睡得格外香甜,好像现在她就是最幸福的人,即使天大的麻烦都不能让她苦恼,世界所有的风暴,都要在此止步。

心里叫嚣着的巨兽找到了一处停歇的地方。

这个世界对某些人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她不想拥有,只想毁灭,纵然经过俗世的芳菲无数,内心深处仍然是一片荒芜。

直到遇见某个人,荒芜的心上,突然有了一抹渴求。

恨没有意义,爱才有。

谢珺认真地凝视着床上的小姑娘,好像要把她看进心里。

朝堂上的人早就等待着看热闹,表面上在为太子担忧,实际上每一句都以太子放任科举舞弊为前提。大家都人精儿似的,怎么会不懂怎么说话?

谢珺垂手在一边,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对太子不利的影响,等到群臣激愤,表达完此举的腐败和自己的痛心后,才不紧不慢地上前。

“启禀父皇,关于科举之事,儿臣有本要奏。”

众臣的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

谢珺低头,递交了奏折,等待皇帝翻阅。

龙椅上,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差。

“啪嗒——”皇帝把手中的奏折扔到地上,低吼道:“真是朕的好臣子,好啊,好啊!!”

大臣们神色紧张,皇帝挥手:“柳尚书,你好大的胆!”

被叫到名字的柳尚书连忙出列:“皇上,臣冤枉啊。”

朝堂上的风口一下就变了。

谢珺的调查牵扯出了很多人,一下子打得对手措手不及,眼下,辰王一派看着谢珺的眼神里浸了毒液一样狠毒。

看着被震怒的皇帝点出来,说着冤枉又被一个个证据砸回去的同僚,甚至还有辰王殿下!大臣们的心满是骇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利用科举舞弊陷害,损害国之栋梁,以下犯上,妄图欺瞒圣上,僭害储君,结党营私,祸乱朝纲,此行此举,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请父皇严查。”谢珺语气凝重,诚挚地请求。

龙椅上,皇帝的嘴唇气得有些发抖,他看着脸色苍白的辰王,冷箭一样的目光刺向谢珺。

谢珺浑然不觉,不卑不亢。

这是他和太子一致商量的结果,固然可以在中途就揭穿他们,但,人这种东西,对于没成功的陷害,总是认识不到若是陷害成功了,若不是受害人足够机灵和幸运,要遭受多少痛苦。反而,坏人痛哭流涕地忏悔一番,他们就要来劝你宽容放过。

“你不也是没出事吗?”

若是你不依不饶,旁观人士便要骂你睚眦必报小肚鸡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