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丰年看着书桌上摆的溪山闲人几个字, 那曾经是他最大的梦想,欲闲何曾闲呢?他挥毫写下同样的字,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实现?
曾湖庭在客栈的大厅坐了会儿,现在父亲陷入往昔故事里,并不是打扰的好时机。
文星客栈里目前学子占了十之八,九, 当然要不是为了科举谁也不会花大价钱不是?掌柜的便在桌子跟桌子之间用花木屏风隔开,营造出安静读书的环境。
光线正好,清风徐徐吹风不闷不热, 小二经过都尽量压低声音, 上茶时轻手轻脚,务必不打扰这些看书的学子。
他在看一本呈州州志,介绍呈州之下县城的风土人情。他随手翻看,看到有趣的传闻还会记下来。其他学子都在争分夺秒看书,他虽然也看却看的粗略。
都快考试, 临时抱佛脚没什么用,还很容易因为紧张脑子里什么都没记住。往往越是大考试, 他越是放松。
他正看到福城县特产呢,突然听到有人迟疑叫他的名字:“曾湖庭?”
声音并不是他熟悉中的某一个。
曾湖庭抬头,好半天才从记忆里翻出这个人的名字,“范纯?”陶兴的同窗, 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位。
“果然是你啊,我还以为看岔了。”范纯脸上带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你住哪里?”
曾湖庭给他指了指第三层。
“太好了, 那我也住这家客栈!”范纯回头对他的管家老仆:“范叔,定房间吧。”
在外头拴马的中年人躬身答应,跟着伙计登记入住,范纯已经从外头的天气一路说道客栈的摆设,周遭人对他怒目而视,他完全没察觉。
曾湖庭撞了撞他,他才啊一声,发现自己声音影响到别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环视周围,很认真的道歉:“对不住,我太兴奋。”
真是叫人没办法,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索性他的房间已经开好,曾湖庭便跟着他去他那边。
范纯开了间上房,里头的摆设又要精致些,范纯推开窗户,望着楼下:“这里勉强还行,跟家里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