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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寻目光微滞,他不敢偏过头去看池砚,他能感觉到正望着他的目光是何等深情,是何等明亮,他怕转身、出口、对望时又是辜负。

池砚倒吸一口冷气,他颤着声音,又成了往日吊儿郎当的语气,他跺着脚喊:“沈医生,好冷啊。”

沈清寻本着照顾病人的原则,他身上的睡衣好歹比池砚身上那件厚实一些,他将大衣脱下递给了池砚。

池砚没有拒绝,他是真的冷。

沈清寻站回自己的位置接着抬头看天,他忽然觉得这会要是有酒能小酌一杯就好了。

冷风不讲道理,纵然睡衣厚实一些,可还是被吹透,但沈清寻不想走,他想再在这站一会,想在感受一下年轻人的疯狂,凌晨一点的星光叫人沉醉。

身后袭来的温度全是不真实感,腰间揽上的那只手用的力道刚好,不容沈清寻转身,也不容易他逃跑,铺在他耳边的呼吸属于池砚。

“沈医生。”池砚的呼吸还带着牛奶的香气,睡前他跟着沈清寻一起喝了一杯,“我不打扰你,你继续看你的星星,我也继续看我的星星,只是沈医生不要乱动,衣服不够大,我的手也不够方便,我只能这样抱着你。”

沈清寻全身的神经被池砚的短短两句话疯狂挑动,他的视线失去了焦点,在远处仍然亮着灯的楼宇与已然有些暗淡的星星中来回穿梭。

“沈医生知道么?这些星星今晚可能是最后一次和沈医生见面了,也许明天开始它们其中的某一颗星的光就无法再传到地球来了。”池砚说的有些悲伤,他轻轻握住沈清寻的手,他说:“可我希望我永远都能看见我的星星。”

凌晨一点半,沈清寻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萌生了大不了就把这条命全折进这该死的爱情里的想法。

“沈医生明白我在说什么么?”池砚认真的语气和往常简直判若两人。

沈清寻不得不直面池砚的问题。

“池砚,我不想”沈清寻想着干脆把话说开算了,“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我承认我对你感到心动,但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爱上谁。”

池砚在沈清寻耳边低笑,他说:“好不公平,别人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这不仅没有乘凉,反而还要去偿还前人的罪孽,沈医生好不公平。”

沈清寻无言以对,的确,韩栋是韩栋,池砚是池砚,韩栋能做出来的事不代表池砚也做得出,但池砚能做到的事,韩栋是肯定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