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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被陈爷捡回家好几年,对于陈爷的感受也只是一个亲人而已,远远达不到一个父亲的刻骨。

但进入部队后,离家那么久,那些冒出的想念和疯狂似的回忆让父亲这两个字越发的深刻,直到后来陈爷生病。

他的焦急,他的惶恐和害怕,每一刻都在逼着他去认知父子之间的关系。

不知不觉,他的骨子里就刻入了关于陈爷的一些影子。

他的温和,他的良善,他的待人处事都深深的影响着陈泊远,以至于他现在都没有办法绝情冷淡的去对待人和事,哪怕是在生父母如此不讲理的前提下,他都没有计较什么,出了一份该出的力。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毫无评判力的圣人,能倾尽所有去帮助一个咎由自取的人。

人固有困难时候,但有些也只是因果报应而已。

陈泊远在书柜前无意间瞄到了自己古早的一个作文本,他记得很清楚,这个本子里面有好几篇都是只写了题目但没有内容,因为主题都是一个,关于父母。

他将本子拿出来,回忆着自己高中时的心境,从书桌里找出一只年代久远的圆珠笔。

他的父亲,只有一个。

在别人眼里他是个衣衫褴褛,邋里邋遢的矿井人,但只有他知道,在家的他也会偶尔学着电视明星那样用发蜡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也只有他知道,休息在家的每一天他都会认认真真的将那些脏衣服洗的一干二净。

积极乐观,知足常乐的他却因为常年的劳累和生活的重压患上了疾病,久治无果后果断放弃了后续痛苦的治疗,回到老家享受当下的每一刻。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度过了所预期的存活日期。

但陈泊远却已经做好他随时离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