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十足的包间里，王总监冷汗如雨下，后背的衣服汗湿了一次又一次，宽广的脑门上，豆大的冷汗珠子在格外有情调的暖光灯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

人生近五十载，他见过形形色色的牛鬼蛇神，所谓见多识广，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唯独面对眼前之人时，他总是莫名有种被无间地狱里十恶不赦的恶鬼盯上了的感觉。

“秦董，您听我解释，”他哆嗦着舌头，磕磕绊绊的说，“虽然我们没办法再撺掇江寻瑶去对付苏锦，但她俩和解这事，对我们来说，其实也是件好事。说实话，像苏锦这种六亲不认的主就是块铜墙铁壁，要想直接对付她很难，但她俩一和解，江寻瑶立刻就会成为她的软肋。我们只需调转枪头，将目标改为心思单纯的江寻瑶，这样一来，很容易就能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

似是担心秦董不信，王总监一边说，一边将那张背影照放大后，摆在了秦董面前，“秦董您看，手指的位置，应该戴的是同一款戒指。”

照片本就模糊不清，放大后，更是糊到只能勉强看到两坨黑影，也不知王总监长着一副怎样的火眼金睛，能看出那玩意是同款戒指。

“应该就是这款戒指，”张佳茉也拿出了手机，打开另外一张照片，补充说，“棚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除了工作时间，江寻瑶一直将它戴着手上，而且她看起来十分宝贝这枚戒指。”

一看到戒指清晰的模样，王总监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我想起来了，那日，苏锦出席星辰娱乐和梦蝶影视的高层碰头会时，手上就戴着这枚戒指。”

顺道将苏锦莫名其妙的针对那名还未出道的新人的事，也一并说了。

秦董不是没见过这枚戒指，甚至于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他还在苏锦手上见过。

许是被蛇咬怕了，秦董变得越发谨慎，他沉默了片刻，认真消化了一下她二人话里话外暗含的另一层意思，随即不咸不淡的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只是动物园里随处可见的廉价纪念品。”

如果仅仅只是谁都能买到的纪念品戒指，就算她俩整日戴在手上到处晃悠，除了能说明她们童心未泯，又能说明什么呢？

张佳茉到底是年轻气盛，一听秦董此言，当下就有些急了，“以我对江寻瑶的了解，我敢向您保证，她和苏锦之间肯定有不寻常的关系。”

秦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张佳茉连忙说道，“如果能坐实她们俩的关系，然后挑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件事公布出去，一定会引发舆论哗然。到时，我们再适当引导一下江寻瑶的脑残粉，将这件事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时，您就可以借着苏锦道德败坏，摸黑集团形象为由，提议罢免她董事长的位置。”

秦董难得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光是道德败坏这一点就足够将她逐出董事局了。因为一个人毁掉一个企业这种事，不是没有过先例。通过改撤换来及时止损，也是大部分企业的共识。到时，即便将她赶下了台，也没人敢置喙一句。”

不等张佳茉开始沾沾自喜，秦董话锋一转，接着道，“虽然我不大懂你们年轻人如今的思想都开放到什么程度，但网络上时不时就会爆发轰轰烈烈的平权运动，这我还是知道的。”秦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到时，你该如何保证她们俩的关系被公布出去以后，网络上是一边倒的讨伐之声，而不是成为平权主义者争相追捧的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