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他始终不够强大,总是在重要的时刻一次又一次的缺席,错失陪伴与守护。
商涵启跑到洞口,外面的雪比之前又大了一些,仅仅才过了一会,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引水道入口的信号也很微弱,商涵启又往一旁走了一小段,电话才终于播出去。他告诉商涵弈,人已经找到了,在山坡北侧的引水道中段,习轩慕身上有伤,具体伤势不明,人很虚弱。
很快,搜救队带着工具和急救箱过来。
他们在隧道搭了应急照明,用铁钳夹断手铐,避开习轩慕的伤口,把他小心地移到担架上。
习轩慕在商涵启打完电话返回引水道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意识,他看起来很乖,歪着头,闭着眼睛,睫毛如羽扇,细碎的头发散在额前,手里还抓着商涵启外套的一角。
他像是安静地睡着了,肩膀很单薄,似乎抱起来轻轻一碰就要碎掉,商涵启的眼泪落在他脸上,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习轩慕被送上救护车,医生替他戴上氧气面罩,剪开腹部的衣服开始做紧急处理。刀口很深,习轩慕的血氧一直在掉,心率非常不稳定,中间有一段时间他短暂地恢复意识,人并不清醒,只是困难地呼吸,挣扎着,表情痛苦地喊疼。
商涵启和商涵弈跟着上了救护车。
商涵启从引水道出来以后就没有再流露出脆弱的样子,他身上浸透着痛苦,眼眶通红,却尽可能冷静地和医生复述习轩慕的病史,目前在服用的药物,以及他被绑架期间可能遭受过虐待有内伤。
医生摸了摸习轩慕的胸两侧,怀疑是肋骨断裂导致肺部感染,但更详细的检查要到医院以后才能做。
离塘蒲村不远有一家二级医院,警方一路开道,救护车一停,急症科的医生立刻将习轩慕送进手术室。
医院本身不大,习轩慕被推进一道自动大门后,家属就不允许进了。商涵启匆匆看了一眼,里面是另外一个大厅,通往几间不同的手术室,还有好几个病人在等候。
手术室外没有坐的地方,只有一条很窄的过道,墙上有扇老旧的窗户,眺望出去是一片树林,光秃秃的树枝在冬日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枯寂而苍茫。
商涵弈木然地站在窗边,北风吹得窗户哐哐作响,像是给静谧的空气撕开一道口子,却又敲击得人心情烦躁。
时间漫长而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