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大人说同样的话,孟佳琪只会尴尬,叶悠是个孩子,孟佳琪于是心头一烫,肩上又多垒上了沉沉的重量。
孟佳琪没回应叶悠。小姑娘从地上蹿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屑,然后才向孟佳琪瘪瘪嘴,“我的生日都过了几天呢。”
旁人第一反应,估计要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叶悠是个机灵的小滑头,孟佳琪就跳过了这一问。她问:“你的生日是什么日子?”
叶悠便向她吐了吐舌头,说道:“开玩笑的!”
临近傍晚,日头昏昏,她们本来也该离开。叶悠抢在孟佳琪前头跑上折返的小路。
“回家啦!”
小姑娘沿着下坡路一溜烟没了影儿,孟佳琪心慌地在她身后喊:“叶悠,你走慢点儿!”
这便是她们的分别了。
意外而来的叶悠,终究会要走。与父母子女的缘分不同,叶悠实际上没有义务向她解释任何的前因后果。
小姑娘大咧咧说需要她,后来孟佳琪想过很久,不是叶悠需要她,而是她更需要叶悠。一个人惊惶地前行,究竟是重生,还是重蹈覆辙呢?没有叶悠,她一刻都不能遗忘那样的恐惧。
第二天,叶悠仍然没来上课,孟佳琪熟门熟路摸上文舅妈家里,午休的时间紧张,她到下午放学才去。
文家大门紧闭。史玉良骑车送她来,她不肯再坐着回去,跳下车闷头走路。史玉良只好推着车,在她身边走。
到第三天,班主任让孟佳琪这一排统一往前挪一个位子。那还是上课时间,乖乖孩孟佳琪举了手,等着老师走到身边,压低了声音:“叶悠转走了吗?”
前头那些反常预兆,随着事实的落定一下子变得显而易见,孟佳琪甚至都没顾得上惊讶。
班主任晓得她与叶悠是好朋友,料想到她会难过,大部分时间都凶巴巴的班主任难得对她柔声细气的。
“转学手续还没办完,但她妈妈来接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