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人,姓周。”
周沉站在民宿门口,神色倦怠,眼底泛着乌青,一整夜没睡觉的他,与平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
终于看见江恪走出来,他一动不动看着他,打量这个跟杜同关系亲密的男人。
江恪长了张极为艳丽的脸,轮廓线条凌厉又漂亮,穿了件宽松休闲毛衣,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气质懒散,像是什么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周沉就这么望了他会儿:“你就是江恪。”
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来,或许是一天一夜的寻找已然让他耗尽心神。
“我今天出来,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江恪倾靠在民宿石拱门边,“我跟杜同只是朋友,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关系。”
周沉宛如尊雕像似的立在那儿,只觉得江恪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江恪古井无波道:“他得知你要过来的消息才连夜订机票飞走,哪怕是大雪夜都拦不住他,死对于他而言是种解脱。”
周沉攥紧掌心,眼神颤了颤,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他离开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他在河边待了那么久,河边温度低,河面结的冰被破开,真的很冷,他想象不出杜同掉下去,被困住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一定很绝望,一定很无助。
杜同很多次都说过,周沉,跟你在一起,我比死都难受。
周沉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杜同真的以这种方式,彻底消失。
五脏六腑像是被尖刀刮过,渗出腥甜血气,缓慢长久地,折磨他。
江恪默不作声地看他,眼神似是悲悯,却又毫无温度:“他离开前,半个关于你的字都没说,或许对于他而言,你是个连多提一句都让他觉得恶心难受的存在。”
这句话宛如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周沉面色惨白得一丝血色都看不见,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