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秋瞥他一眼,嘴角的笑压也压不住。
要说他们认识也有许多年,当真是万万想不到,当日沉默寡言总是冷声呛人的钟应忱,竟也能这样嘴甜。
“这是什么?”
钟应忱夹起一块羊肺,在蘸料中过了过,好奇咬上一口,肉质紧实,弹牙筋道,又不乏细嫩。
“这是西北地的吹面肺,原本要用面筋水做来是做好的,偏今天哪有这个功夫,只能先拿面水来凑一凑数了。”
他们两人且吃且谈时,便听有人在外间唤道:“钟兄,你今日在哪里买的好吃食?”
钟应忱听音便应道:“水兄若是不嫌,可进来同酌。”
水编修就住在他们左手边,独自一个,吃饱不饿,先向池小秋拱手见礼,看见桌上吃食时已经跃跃欲尝,笑道:“那某便不外气了!”
翰林学士吃饭也和旁人不一样,池小秋听他吃上数口,便能念出几句诗来,不由咋舌,心里还在想,若是她仍旧将店开在此处,便可请了这编修老爷前来免费吃宴。
只需交上几首诗赋,供她贴在墙面,引人入店便好。
待尝过那碟子吹面肺,池小秋便眼见他蹭得站了起来,激动不已:“钟兄是在何处访得这吃食,可否告知于弟?”
他感慨万千:“自从三年前从北地回来,便再未吃过这样风味的面肺了!”
池小秋虽听不懂他这话里许多典故,却是知道,这人是喜欢她做出的饭食的,一时对这人也添了许多好感。
钟应忱也十分欣然,难得没有客气推辞,只笑问道:“这饭食可合意?”
“自然合意!便拿这已尽杯盘来敬钟兄!”
“不必敬我!”钟应忱摆手,笑指池小秋道:“这些饭食,都是内子所做。”
他平日常以谦逊少言示人,这儿话中却满是慷慨骄傲:“内子最擅烹饪,过手吃食无一不精,今日却是水兄来得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