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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长得圆咕隆咚,原本耷拉着头蔫蔫巴巴,听了这话,陡然跳起来慌忙辩解:“什么奸夫?我何曾做过奸夫!”

柳安县丞目光如炬,冷眼看来:“便是你和范妻合谋,设计毒杀范大?”

这人瞪大了眼睛,脸上慢慢现出猪肝一样暗红的颜色,不可置信地看了秀娘一眼,杀猪般叫起来:“范家大娘子,你可不能这样害我呀!”

柳安县丞一拍惊堂木,怒道:“这首饰银两难道不是你所送?”

“是…是我…可我…”

“范大郎被杀一事,到底与你有何干系!”

“大老爷明鉴,这事可与我没有干系!”

秀娘本来已经揪着自己衣襟,面色惨白,却在此刻突然间扑上前来,坚决道:“我夫被杀,和他没有干系!”

“可是与我银钱,教我掉包,栽赃池家姑娘,却与他有干系!”

一片寂静。

堂上只能听见秀娘无助的哭声。

“从十几日前,他忽然登上我家门,许了大郎许多银钱,说只要去云桥池家铺子,想法让他们再也做不得生意,便能再多拿些!大郎死的那一日,他又上门来,看着大郎惨状,竟威逼我说,若是不按着他说的去做,便传扬了满村,说看见我杀了大郎!我一时害怕,这才…那做糕点的模子还是他给的,我并不识字,如何能刻得出来…”

她未说完,那人已经目眦欲裂,几次三番想冲上前去,嘶声道:“秀娘!你说话时却要摸摸良心!我当日只与你说,想些办法跟查案的人透些消息,只道池家与他有仇,添些麻烦!何曾要你掉包了糕点,栽赃她毒杀罪名!这等黑心烂肺的事,你怎可栽到我身上来!后来,是你自己说,要个模子来,便有办法多拖上池小秋两日!我才送与你的!”

案情进行到这里,已不需有人来问他们话。

秀娘与提来的人如同两只疯狗,对着撕咬,疯狂地将罪行往对方身上扣。

如同一团烂账,陷在泥淖粪坑之中,肮脏浊臭,却怎么也撕扯不清楚。

柳安县丞再也不想听他们分辩,既是两人都承认了捏造证据,栽赃他人,索性便一齐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