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落到了院门口,柳括上前轻轻敲了三下,待停顿片刻后又敲了两下。很快,门从里面被轻轻打开。
一个仆人看了二人一眼,“两位请随我来。”但转身带着二人向后院走去。
后院中,竹枝轻轻摇曳,假山上还留着几抹残雪。在竹林中,掩映有一处竹楼茶舍,有一名童子正在屋檐下,从坛中取出积藏的新雪煮水。
柳括看了看童子,对着吴亘点了点头,四下并无人埋伏,这个童子也就是普通的凡人。
仆人示意二人稍等,先进了屋中禀报,不一会儿便折身出来,请二人入屋。
嘎吱嘎吱,踩着竹子铺成的地板,吴亘和柳括走入了屋中。掀开厚厚的布帘,屋中只有一人,太常卿李正禄坐在炉火旁,正有滋有味的喝着茶。
看到二人,李正禄也不起身,指着面前的位子,“两位请坐,年纪大了就不起身了。没曾想一个半废之人,还能得贵门如此器重,专门点名负责此事。”
柳括微微一笑,“李太常久在官场,倒是蹉跎了许多,反不如我们这些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看着柳括面容,李正禄亦是有些感慨,“多年未见,柳括兄弟修为又有精进,实在是羡煞我这个皇上的爪牙。早知如此,当年剪除神教事后,就应随你浪迹山水。只可惜,权势迷人眼,财帛动人心,舍不得啊。”
说着转头看向吴亘,“吴亘哪,没想到你这么折腾,还能安安稳稳站在此处,果然是天赋异禀。想来这次点我名参加会面,也是你的主意吧。”
吴亘也不回答,冲着柳括一拱手,“前辈,可容我与李太常单独谈一谈。”
柳括微微一笑,“自无不可。”说着转身向外走去,盘坐于竹林中。
屋中只剩下二人,吴亘就势坐在李正禄的对面,自顾自给自已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融雪煎香茗,竹炉火初红,倒是好意境。想来太常已经知道为何到此了,如此佳景,正宜杀人。”
李正禄呵呵一笑,“看来有人向你透漏了不少消息,此次来可是专门取我性命的?”
吴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卷宗,轻轻摊开,推到了李正禄面前,“我师娘贾问筠的死,可是太常做的。”
李正禄捡起一看,却是太常寺的密档,摇头自嘲道:“能得到密档的也就那么几人,看来皇上是非要置我于死地,却要借你的手为之。
不错,贾问筠是我逼着自尽的。她是神教中人,当年几国截杀神教之事只有她一人漏网,她不死,各国都不得安生啊。天道承负,因果不虚,没想到如今该是我这个下手的人要死了。”
说着,李正禄抬起头,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害了贾问筠的。”
吴亘把断刀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当日册封我等为贵人的时候,老太常没有露面,此等事情让一个毫无关联的九卿来办,我已是明白了朝廷的意思。后来,章庚送来密档,里面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却也隐隐指向太常,更加佐证了我的猜想。”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等道理都不知道,我委实是该死。”李正禄费力站起,压的竹子地板咯咯直响,在屋中来回踱步,“当年神教来人,各国俱是有些惊慌,不知如何应对,当今皇上亦是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