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故事里无名无姓的女主角正坐在从郊区回城的车上。
她毫不知情自己只是去刑侦队露了一次面便鲜活地活在了各个郎情妾意的八卦版本中,就像刑侦的同志们也不会知道就在周队长跟前女友进行私密而友好的洽谈时,女主角正孤身一人痛得死去活来。
当然她不是心痛,是牙痛。
从小体质就很强悍皮实的时栎觉得奚顾身体这套零件很堪忧,三天两头的出问题。穿过来之后这小半个月里她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剧组酝酿生病。
起因是中午时吃了一片冰过的橙子,上下牙齿咬合的时候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种透心的凉意顺着牙龈底下的神经直逼大脑皮层,绵延起伏,久久不绝。
纪间捏着牙签倚在对面椅子上看着她,半晌,指着桌上的果盘问她:哥,依你所见,它们中是不是出了个叛徒?
时栎疼得龇牙咧嘴:啊?
纪间一本正经地说:看你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吃到了柠檬——刚才她的表情你们有没有人拍到了?快发到群里!
……时栎闭上眼睛,在心里把白眼翻上了天。
很快她的左脸肿成了小山丘,谢渝找来冰块给她敷但收效甚微。
尽管如此,身残志坚的时女士依旧坚持带病出镜,下午咬着牙拍完第一场后,副导演过来传话,建议她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别强撑。
时栎想到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捂着脸含糊而坚定地说:谢谢导演,我还能坚持。
副导来来回回看着她的脸,感动地说:刚才你的大小脸拍出来太难看了,会影响我们整部剧的质量,你还是回家歇歇吧。
……时栎再次闭上了眼睛。
于是女二号就这样又一次光荣出组了。
去医院打了消炎针后时栎自己打车回了家。虽然止痛药吃下去后症状有所缓解,但左半边脸颊仍旧胀得闷痛。时栎这一整天被折磨得心浮气躁,拿钥匙打开门、开灯、脱鞋,走到客厅时,她突然停住了。
落地窗外夜色深露,她抬眸看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有种极强烈的怪异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