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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说着转身出去,随口跟组里同事道,“你们大家先忙,我先到庄老那边开个手续,上午去趟库房。”

她走后其他同事免不了议论几句,一个同事说:“这女的是档案组的吧,一大早上还专门跑来,我还记得她丈夫那个前丈母娘有多难缠,都说后娘难为,你说她这日子可真够糟心的,图个什么呀。”

另一个新来的年轻女同事小声道:“你没看她身上的衣服,还有她那个皮包,她那件衣服恐怕得我几个月工资了,还得托人从港城买呢。”

“这么贵?”另一个咋舌。

张研究员道:“大家都去忙吧,这一大早上的,我跟冯妙去库房帮忙去了。”

故宫眼下库房条件有限,地下库房还没建起来,丝织品文物本身又不像瓷器、金玉之类好保存,也没有恒温恒湿条件,有的就只能先堆积在那里,这就是冯妙近期频繁出入库房的原因。

她决定把所有织绣类文物都核对排查一遍,对于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要加强修复保护。

即便是专家组的研究人员,进入库房手续也是十分繁琐严格的,经过一道道手续进入库房,冯妙和张研究员捧着档案册子一忙就是几个小时,直到中午下班。

然后冯妙就好一段时间没看到卞秋芬。经过这么一回,卞秋芬自己都不好意思到织绣组这边来了,好一阵子甚至躲着冯妙。

卞秋芬真怕冯妙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把拉住她,再来一套“你真不容易太可怜了日子太糟心了”之类的。

即便上下班偶尔遇上了,也顶多远远点头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卞秋芬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冯妙对她的态度,以前两人起码客客气气地相处正常,现在两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比如下班遇上了,冯妙这边跟她点头打个招呼,转脸就跟旁边的同事找个话题聊起来了,不理她。

偏她还做得再自然不过,没有一点刻意痕迹,叫人说不着什么,叫卞秋芬想说都说不出来。

有一回肖微笑嘻嘻问她:“听说你因为小孩的事情,跟卞秋芬恼了呀?”

冯妙:“你看我像因为小孩的事情跟谁恼了的人吗?”

“我看不像。”肖微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笑道,“卞秋芬跑来找我诉苦,大意就是说她后妈难为,说肖葵叛逆不听话,不懂事,因为小孩的事情你都不待见她了。”

冯妙:“你看我像因为小孩的事情跟谁恼吗?跟她说不清楚了,还跑来找你诉苦了。”

“人家可不单是来诉苦。”肖微笑道,“她找机会跟我讲,目的无非就是两个,第一大概是知道咱俩处得来,希望我给你们俩调停一下,不想跟你交恶,各方面牵扯都不好看;二呢是更重要的,指望我能帮她收拾肖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