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光告诉了他答案,他第一次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他曾经无数次存在于他的幻想里,幻想他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他没有抛弃他。
那个男人叫席宇声,他好奇去御声集团门口,想看看那个他生物学上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他确实见到了,见到他对另一个和他同样年龄的男孩笑容慈和。
孟清翎至今忘不了席应南那时给他的第一感觉,桀骜又张扬,眼里自信和骄傲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浑身都是名牌,腕间是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一个表盘的名贵手表。
从他面前走过时,他轻慢的视线扫过来,眼里是睥睨万物的神采,看他的眼神带着不屑,像在看什么垃圾。
这就是十五岁的席应南,骄傲、轻狂、桀骜不驯;而他孟清翎,卑微、沉郁、不甘命运。
本以为这些记忆已经过去很久,可回想起来不过也就近在眼前,恍若是昨天。
这些年他一直在克制,如孟霜雪说的一般,试着放过自己,试着摆脱原生家庭带给他骨子里的敏感和自卑,甚至故意接近席应南。
尽管内心很抵触,但放下执念的方法从来都不是逃避,是直面。
他真的是打算重新开始。
但今天看到的这一幕让他那些他本来努力在放下的东西忽然间迅速膨胀起来。
自卑敏感的人会停在自己划定的小圈子里,对旁人对自己都容易陷入极端,只要微弱的一点星火就能燃成燎原之火。
那是一种他好不容易决定迈出一步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接近一份美好但却被旁人捷足先登的感觉。
旁人不是别人,是席家人,是母亲和他一切不幸的根源的那个男人的亲生儿子。
就在那一瞬间,一种病态阴暗的想法在他心底扎根,不受控制的蔓延生长。
与他相比,席应南拥有的已经够多了不是吗。
他忽然不想放过他了,想看他跌落神坛,撕碎他一切拥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