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又问她:“小楼去哪儿了?”
“广州,非要去读什么军校,还说等毕业了,就回来报仇……这傻小子,腿被打折了……”说着话,她又流下了眼泪。
“养好了伤以后,过了年看报纸上说,南方成立了一所什么军校,留下一封信就偷着跑了……对了,信上还念叨了你和大熊哥哥……”
唐枭计算了一下时间,他们搬过来是1923年的秋天。
广州黄埔长洲岛的陆军军官学校,正是1924年6月份成立的,时间刚刚好,读的应该就是那里。
新成立的军校,也不知道怎么样,北方消息还是闭塞。
“去当兵了?好,真好!”唐枭还是十分欣慰,又说:“大熊挺好的,如今在响马哨我家里,经常带着我儿子玩儿!”
儿子?
苗小朵身子不由一僵。
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连忙低下头,躲着横流的污水沟,继续往前走。
他结婚了,他有儿子了……
唐枭没注意这些,讲了一路自己离开奉天以后的事情,还没讲完,就到了苗家。
低矮的板房,里面透着微弱的油灯光亮,还有哭泣声。
“娘——!”苗小朵拉开门,跑进了屋。
唐枭走进去时,娘俩正抱在一起哭,小楼娘一下下捶打闺女的后背:“这死孩子,去哪儿了呀,可吓死娘啦,吓死娘啦……谁打的,咋打成这样……”
“娘,你看看他是谁?”苗小朵挣扎着起身说,她脸是洗干净了,可有些伤痕还是遮盖不住。
小楼娘仔细看。
唐枭也在看她,六年没见,她明显见老,眼角都是细纹。
“周、周……是……你是……”她结巴起来。
唐枭微笑道:“大姐,还认识我吗?”
当年他和贾宝鱼、大熊几个人,就是这么称呼的,他们喊小楼娘大姐,苗小朵和苗小楼叫他们大哥,始终都是乱的。
小楼娘一拍大腿,脸上都是眼泪,笑了起来:“小周啊,真是你呀?这孩子,刮了胡子年轻多了!”
唐枭哈哈大笑。
小楼娘连忙张罗快坐,杜小山他们没有往里进,房子实在是太小了。
坐在炕沿上,唐枭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