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多荃下车后笑道:“羽帅,少帅已在花厅等候多时。”
刘多荃今年才二十九岁,灰呢军装笔挺,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是保定军校炮科打磨出的标准军人仪态,沉稳干练。
少帅府院门开了,侍卫处处长兼副官谭海和黎天才出来迎接。
三人中,谭海年纪最大,今年已经三十六岁。
他面容黧黑,沉默寡言,像一块沉在深水里的礁石,唯有眼神锐利。
黎天才年纪更小一些,穿着深色长衫、气质略显阴郁,有些让人看不透。
两个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快步迎了过来。
刘多荃伸了伸手:“羽帅,请!”
“劳烦芳渡兄。”唐枭颔首。
“不敢!”刘多荃更加客气。
唐枭今年30岁,比刘多荃大一岁,再加上他是中将,对方只是个上校。
唐司令称‘兄’,是高抬,是因为宰相门房七品官儿的缘故。
可刘多荃深知眼前这位唐阎王,在老帅和少帅心中是什么地位,所以连忙说不敢。
唐枭上了几步台阶,与迎过来的谭海和黎天才握手寒暄。
这三位都不陌生,去年花魁大赛见过。
少帅府花厅,落地长窗敞开着,法式纱帘被微风拂动。
张学良同样没穿军装,一身浅色条纹的薄呢西装,衬得身姿挺拔,年轻英锐的脸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眼窝下有着浅浅的暗影。
他正背着手,望着窗外庭院里几株开得正盛的西府海棠出神,黄河两岸的硝烟味,似乎还顽固地黏附在眉宇之间。
“汉卿!”唐枭跨进门槛,朗声道。
这声‘汉卿’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不过还是让身后的黎天才眉头一挑。
张学良闻声回头,脸上瞬间绽开热情的笑容,那点疲惫被强行驱散了,大步迎了上去,用力拍着唐枭的肩膀:“振羽来了,一路辛苦!”
力道很大,带着军人特有的豪爽,“坐,快坐!茶!”
刘铭上前一步,滑稽地打了个千:“刘二给少帅请安……”
张学良哈哈大笑,想起了唐枭说过,要阉了他送给自己的话。
后面的贾宝鱼直撇嘴,马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