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戴宪玉的关系有些微妙,每天见面,一晃儿这么久了,虽说没什么男女之间的暧昧,可又无话不谈,说是好朋友并不为过。
唐枭有一种感觉,前天两个人都公开了彼此身份,接下来的几天,或许会出现一些变故。
尤其是前天他离开时,戴宪玉的表现就有些怪怪的。
接下来会怎么样,他不知道。
可无论怎样,他这个身份都不能闯过去。
他没再往前走,一旁有家卖大碗茶的,过去买了一碗,蹲路边喝了起来。
两大碗茶进了肚子,山门那边的人还没走。
茶铺老板是个光头的中年汉子,方头大脸,肤色微黑,因为没什么生意,肩头搭着毛巾过来和他聊天。
“老哥哪儿人哪?”他问。
唐枭草帽压得低,虽说胡子不是白色的,可一般人也看不出具体年纪。
“登州府人。”他粗着嗓子说:
“呦,老乡!”
“您也是?”
“俺是平度马戈庄人,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和俺爹、俺两个弟弟先去的海参崴,就住在东底子里居民区……日子难挨,没几年又跑来了这边……”
茶铺老板十分健谈,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唐枭插了个空,朝白衣庵方向努了努嘴:“那些当兵的也烧香拜佛?”
茶铺老板笑道:“扯淡,佛祖才不保佑他们!”
“来抓人?”
“老哥不知道吧?”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子:“据说,这座白衣庵曾是嘉靖年间的古庙,以前小的不能再小,十几年前,来了位大人物在这儿出了家,这才扩展到今天的规模……”
唐枭故意问:“大人物?谁呀?”
茶铺老板一脸神秘:“是谁你就不用管了,这么说吧,哥哥我在这儿的几年,见过好多大人物,就连……”
他抓着肩头的毛巾擦了擦汗,又左右看了看,其实哪儿有什么人。
“就连张大帅,每年都会来几次!”
唐枭佯作惊愕:“不会吧?”
“不会?他儿子我都见过!”他得意洋扬起来,“那小伙儿,贼精神,大马靴‘咔咔’滴!”
“你的意思是说……”唐枭眼神瞥向了白衣庵方向,“大帅来了?”
茶铺老板连忙摇头:“这场面可差老鼻子了,不是张大帅!”
“不是?”
“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