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煜一步踏出，便已来到九凤身旁，挥手间一道超脱之力注入九凤体内，瞬间修复了九凤身上的伤势。

两人周身的气息相互呼应，力之大道的刚猛与唯心证道的玄妙交织在一起。

远处的元始、接引、准提等圣人尽皆失色，他们能感觉到，这场混沌大战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

鸿钧看着眼前的殷子煜，第一次收起了那份淡漠，造化玉碟在他身前缓缓旋转，似乎在推演着应对之法。

整个混沌战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混沌气流撞击在法则残片上的声音，以及那柄悬浮在殷子煜身旁的超脱神剑，散发着让天道都为之忌惮的光芒。

九凤看着殷子煜归来，眼中带着无数岁月的激动：“子煜，你也终于回来了！”

九凤证道之时，面临天道无尽天罚追杀，殷子煜证道之时，面临的是无穷寂灭洪流，几乎都是榨干了所有的潜力，如同是鱼缸里面的鱼在奋力跃出鱼缸，游入大海的千难险阻。

殷子煜此刻也是万分感慨，证道之时互相约定一定要回来，到如今回来，对于洪荒时间而言，不过是过去了很短时间。

但是对于各自而言，都是经历了生死纪元，九凤进入了开天之前，殷子煜见识了纪元生灭。

可以说看似分别了一会儿，实际上，分隔了无穷纪元。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对于分离的意义，则是少年时期喜欢的人跟物，走到了中年时期却再也没当时的心境。

这便是时间隔开了一件事的根本意义，因为少年跟中年这段时间的经历，才是改变一切的根本。

而殷子煜跟九凤同时证道，全都陨落于天罚之下，然后各自证道，这证道之路，九凤走到了开天历经了不几年的时期，殷子煜则是寂灭之地见证了无数纪元的生灭。

两人的经历，看似一瞬，实则是分别了无穷久远，此时相见，殷子煜自然是感慨万千也是激动非常。

“你我夫妻二人历经九死一生，从西游量劫并肩而战，从携手冲击混元时的陨落再到证道九死一生，终于全都证道归来，幸甚！”

殷子煜周身的超脱之力轻轻流转，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淡淡的光膜，将外界的混沌喧嚣隔绝在外。

九凤这女战神一般，此刻危机解除，也是激动万分：“是啊，当初盘古殿百般谋划，然后你我诀别而证道，不管过程多么艰难，终于成功了。也不枉我们耗费心神谋划一个元会之久！”

老子手持盘古幡，幡面垂下的混沌气流在身前翻涌。

老子望着殷子煜跟九凤，眉头微蹙，花白的长须轻轻飘动：“你们当真好谋划，贫道观你二人证道之路，既非斩三尸，也非积功德，更非以力证道的蛮横，反而走了天道都未曾预料的路，渡过天道设下所有天堑，这般证道之法，贫道至今尚未看懂！”

殷子煜听后则说道：“顺天从不是证道之路，若是不能从修行之初便否定一切，则最终都将泯灭于众生矣！”

老子听后颔首：“汝能勘破，并且历经量劫的生死大劫而不改心智走下来，今日能够证道也是情理之中，而巫族从来便是反天道，九凤证道贫道也不意外！”

证道之路之难，便是从众生之中坚持否定众生认知，并且坚持自己的认知而一直走，这才是最难之路。

而所有的洪荒众生，除了巫族都不具备。

体悟天道，本身就不是证道之路，而是进入天道的规则之中，在天道规则之中证道，这便是玩笑。

天道圣人自然是知晓，但是天道圣人不会教众生如何打破天道秩序证道，圣人是维持天道秩序之人。

所以说，巫族本身就不敬天道，不信天道，这是有证道基础的，除了巫族之外，全都没有证道基础，如此而言，殷子煜才是其中的异类！

鸿钧端坐在造化玉碟之下，周身环绕的三千大道法则忽然停滞了流转。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殷子煜的身影，声音如同从混沌初开时传来：“你去了哪个地方？”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周围的混沌气流瞬间凝固，连老子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虽然鸿钧曾经帮助殷子煜赢得西游量劫，但是此刻鸿钧代表的天道，甚至殷子煜相信，西游量劫，鸿钧得到的比自己更大。

西游量劫结束，跟鸿钧的暗中默契也就结束了，各自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殷子煜坦然迎上鸿钧的目光，周身的超脱之力泛起淡淡的涟漪：“不错，大道寂灭之地，我去了。在那里，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因果命运皆不存，纪元生灭皆在此处，唯有本心方能指引方向。”

老子听后，眼中忽然爆发出神光，手中的太极图剧烈旋转起来，阴阳二鱼仿佛活了过来：“原来如此！太极之道讲究阴阳相济，在寂灭之中寻求生机，在虚无之中孕育超脱。你竟是以本心为阳极，寂灭为阴极，于寂灭之中寻到超脱，生生勘破了有与无之界限！如此证道之路，九死一生，你还能成功，实在难得！”

此刻老子看向殷子煜的目光中，终于多了几分认同。

殷子煜叹息一声：“此路确实九死一生。寂灭之地的大道碎片洪流冲刷，稍有不慎便会彻底寂灭。无数机缘叠加，根本无法达到这般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