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那覆盖着他右半边脸的华贵面具，应声而碎。

无数蕴含着诡异气息的碎片崩飞四射，划破虚空。

面具落下的瞬间，一声非人能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嚎从明帝口中爆出。

而那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的右半边脸已非血肉，而是有着无数极其细微，如同血红色细小蠕虫般的纹路在疯狂地扭动蔓延着。

蠕虫的每一次蠕动，都如同亿万根细针，狠狠刺入明帝的神识之中。

随着面具剥离，明帝眸子之中的灰色物质骤然获得了释放，它如同活物般急速翻腾蔓延，迅速将明帝的右半边身体覆盖。

此时此刻，明帝半张脸痛苦扭曲，半张脸被流动的灰色物质所覆盖，而他仿佛是两个存在正在强行缝合一般，迸发出极度的诡异与不祥。

“你纵然能归化万法……”

明帝的声音彻底扭曲，时而是原有的威严声线，时而掺杂着滑腻非人的重叠之音，如同是无数碎片在同一喉咙里碾磨一般令人只觉得异常烦躁心悸。

“又如何归化的了这上苍所来的长生物质。”

几位古之帝者望着明帝眼前的变化，都只觉得万分心悸，毛骨悚然，像是见到了世间至暗至邪之物一般。

他们并不知晓为何身为古之帝者的明帝会沾惹上这般污秽，只能从明帝身上感知到他的气息的的确确变化许多，强大到了一种新的境地。

虽难以比较其与陆尘谁高谁低，但此时明帝给人的感觉便如同陆尘给人的感觉一般，不可战胜，不可为敌。

“来吧！陆尘！拥抱这……真正的长生物质！”

明帝猛然张开双臂，右半边完全化为灰色物质涌流，无数蠕虫般纹路扭动的躯体。

无数微小的灰色诡异道纹从他眸子之中喷涌而出，这些道纹所过之处，天地都发出一股令人神魂颤栗的“滋滋”声。

一瞬之间，整个神战遗迹的死寂气息瞬间活化，如同亿万细小的无形污秽之虫在欢呼一般。

明帝的帝躯正在加速崩溃转化，他如同污染的源头一般，散发着将天地万物都腐朽的恐怖威能。

那由无数蠕虫状灰色道纹构成的污潮，带着扭曲存在的绝对恶意，无视了天地与光阴长河的桎梏，朝着陆尘的方向，滚滚蠕动漫延而来。

陆尘凝神，只觉得那灰色物质万般棘手。

而在他的眸子之中，亦是有灰色物质好似受到感应一般跃动起来，但只是一瞬之间，便又被璀璨金光给死死压了下去。

陆尘的眼神彻底沉凝，他掌心的混沌火种剧烈摇曳，光芒被那弥漫的灰色污浊所映照，仿佛随时可能被这诡异之潮所彻底扑灭。

光阴被染成粘稠的灰色，天地间蚀刻满蠕动的道纹痕迹。

明帝左半边脸上痛苦与疯狂交织，右半边脸上涌动扭曲的灰色疯狂侵蚀，整个人化作了帝威与污秽的矛盾载体。

而死寂的低语，随着那蠕虫道纹之潮的无声轰鸣，宣告着末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