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她如何走,如何摒弃自己的五感,那些傩面却始终在其脑海之中显现。
深宅大院之中戴着傩面的老者们环绕起舞,高墙耸立,连大树枝干也逃不出去。
“小渔。”
“小渔。”
“小渔。”
无数张古老的傩面浮现在姜渔面前,傩面张开口,一同呼喊着姜渔的名字。
姜渔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可她还是看得见,还是听得清。
在这般境地下,姜渔再度颤抖起来,她哭喊着嘶吼着,无助的蹲在地上,环抱双腿。
她的长发凌乱的散披着,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裙。
再一次的姜渔觉得自己死在这里好了。
她以为自己已然手握刀剑,总有一日会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可直到如今,姜渔才知道,自己从未长大。
她的哭喊声不断弱下,直到化作了轻轻的抽泣声。
到这时候,姜渔的三千青丝已然化作了白发,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寿元在流逝,可姜渔已经不想再向前走了。
那个宅院是那么的高大,以至于她从未走出过。
“怎么不走了。”
身后忽地传来一声疑惑。
姜渔仍将头深深的埋在腿里,好似并未听见一般。
“幼年的创伤啊,即便一生也难以痊愈吧。”
那人似乎坐在了姜渔身旁,他轻叹了一声,多有感慨。
那声音灌入姜渔的脑海之中,她其实很想知道身旁之人到底是何方存在,可姜渔怕自己一抬头,又能看见那无数的傩面在自己的眼前浮现。
“所以呀,我们才用走很多的路,喝很多的好酒,看天上的云卷云舒,看远处的孤鹜齐飞。”
“我们要给年幼的自己一个交代才对,不是吗?”
那人絮絮叨叨的说道,说话的方式令姜渔想到了书院中的老夫子,喋喋不休的。
可那声线很年轻,令姜渔莫名的觉得说话的人生了一张很好看的脸。
“她没能走过的路,见过的景,你该替她看看才对。”
即便姜渔什么也没说,那人依旧是自顾自的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