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裴朝卿低头看她一眼,想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棋心含嗔带怨的看着他,看着看着,自己个儿先害臊起来,霞飞双颊,面带红云,羞得不行,又缩进了大氅里。
真是奇妙,跟景弘的时候什么破廉耻的事情没做过?反而裴朝卿只是亲了她,棋心便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揣了一只乱跳的小鹿。
很久很久以前,棋心跟在葵官姐姐身边学笔墨的时候,总能撞见葵官姐姐喝着酒,醉倒在揽翠馆的某地,骂着男人。
那时候,丁香姐姐还怀着一颗痴心。
尚还年幼的棋心仰头问姐姐:“什么是好男人呢?”
葵官姐姐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摸着棋心的头:“大概是会给你把衣服穿好的男人能算是个好男人吧。”
晴香姐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捂着了她的耳朵,嗔怪着瞪了一眼葵官姐姐:“小小年纪跟她讲这些干嘛!”
这段路不远,也不近,裴朝卿也没打算直接把人带回去,只不过宣德殿里头到底人多嘴杂,为着保密,才把棋心抱了出来,还引着小五儿往他弄死人的方向想。
棋心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都被穿的好好的了,也就没再死赖在裴朝卿怀里,示意自己可以自己走。
裴朝卿也老老实实把人放了下来。
老天开眼,叫他跟欢喜的人儿有了一段情,他这辈子,够了。
“……你放心,玩器我会亲自运出去,三天后的午时,你把东西都收拾好就行。”裴朝卿先开了口。
棋心心中有愧,只低低了应了声。
裴朝卿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半晌又闭了嘴,从怀里掏出来三张文契,塞给她,同样低着头,声音也不大:“虽然你有个宣威将军的兄长,到底隔了一层血缘。女子讨生艰难,命如浮萍,即使嫁了人,也有遇人不淑所托非人的。这是一处宅子,在小花枝巷,还有十亩地一间铺子,你收好,至少有我在一天,这些永远是你的。”
就算他死了,这几处资产也能护她一辈子,不过他没说。
棋心简直惊呆了,她来找裴朝卿,仗着他心软,陪她做这个要命的买卖,可……裴朝卿怎么能,怎么能这般为她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