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落在季云舒身上，语气稍稍放缓：你且在此暂住一晚。明日，我与你一同下界，去见见他。

季云舒心中百感交集，既有为江澈求得一线生机的庆幸，又有对明月圣尊这般偏颇定论的苦涩与无力。她最终只能深深低下头，掩去所有情绪，恭敬行礼：是……多谢师尊。

她转身，一步步退出这清冷空旷的大殿。站在明月宗云雾缭绕的山崖边，望着远方翻涌的无尽云海，心中五味杂陈，一片冰凉。

——江澈，若你知晓，在你至亲与尊师眼中，你依旧是那个需要忏悔认错的“逆子”，你还会愿意回来吗？

——还是说，你早已看透这一切，宁愿永居下界，也不愿再与这令人窒息的过往，有丝毫瓜葛？

山风凛冽，吹不散她心头的沉重与迷茫。

……

下界，仙灵城外。

天盟大比第三日，骄阳如火，映照着仙灵城外那座恢弘的比武场。

今日的比试依旧以乙等和丙等修士为主，尚未有真正的大能下场。但即便如此，擂台上的战斗依旧精彩纷呈，引得无数观战者喝彩连连。

听说了吗？今日又有几个散修横空出世，连败数位宗门弟子！

啧啧，那个洪家的洪龙象，昨日一拳击败天盟长老，今日一拳打破金刚门长老的不破金身，简直势不可挡！

人们议论纷纷，对今日涌现出的天骄赞不绝口。

然而，就在夕阳西下，比试结束，众人意犹未尽地讨论着今日战况之时——

“呜——嗡——”

一种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从极高的天穹之上传来。这声音并非雷鸣，却比雷鸣更沉重；并非兽吼，却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颤的威严。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诧异地抬头望去。

只见极高远的蔚蓝天幕上，云层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撕开，一艘巨大得超乎想象的船舶，正缓缓破开云层，向下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