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轻响，碑面剥落下一层石屑，露出内里如玉的质地。那玉不是凡玉，而是"葬仙玉"，传说中唯有真正的仙陨落后，其道韵与天地交感，才会形成的特殊材质。

"这些墓碑……"韩煜声音沙哑，"都是真的。

风，不知从何处而起。

银草摇曳，露珠滚落，在青玉砖上溅起细碎的光点。雾气流动间，墓碑的阴影也跟着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小落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她低头看去，只见一块半埋在土中的小碑露出了一角——

昆仑守山人陆明之墓

"陆……"她的嘴唇颤抖起来，"这是我父亲的姓氏……

陈星采蹲下身，轻轻拂去碑上尘土。碑文完整显现：

昆仑守山人陆明之墓

生于星陨之年，死于昆仑倾覆之日

守山三十七万载，终见仙路断绝

字迹苍凉，最后一笔甚至没有收锋，仿佛刻碑之人写到此处，已然力竭。

"你父亲……"江澈看向小落，眼中满是复杂，"不是普通的仙人。

"他是守墓人。"韩煜凝视着远处的主墓，声音低沉，"或者说，是最后一个见证者。

风更大了。

雾气被吹散，露出更多墓碑。

他们这才发现，墓园远比想象中广阔——

有些墓碑已经风化得几乎无法辨认，有些则像是刚刚立下不久，玉质碑面还能倒映出人影。最令人心惊的是，越往深处，墓碑的排列越显仓促，到最后甚至出现了数块石碑挤在一处的景象，仿佛立碑之人已经来不及为每位逝者单独安葬。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星采喃喃道。

没有人能回答。

只有风声呜咽，如泣如诉，穿过一座座沉默的墓碑，在空旷的墓园中回荡。

那些曾经纵横天地的太古真仙，那些本该与日月同寿的存在，如今都化作了冰冷石碑上的几个字，静默地躺在这与世隔绝的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