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顾夕年只要把马留下来、断绝了妹妹再用同样的方法跑西凉来就满足了。如此宝马,哪有武将不动心的?只是顾柔章被强行推上车时,抓着车门厉声警告他,若是她的胭脂马在西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哪怕是流矢划破点儿,她也非跟顾夕年拼命不可!
顾夕年生怕骑着它上阵,万一受点伤,回帝都后,顾柔章跟他没完,所以只得悻悻的把它托付给卫长嬴,养在明沛堂里。
如今听时雨一说狄女的坐骑好到连沈藏机跟沈敛昆的坐骑都不能比,顿时就想到了这匹胭脂马——这匹马是顾柔章从帝都骑来的,当初顾柔章就靠着它的脚力,让卫长嬴在京畿就发现了她的尾随,却硬是没能把她送回去,只得任她加入队伍跟来西凉。
这胭脂马绝对是第一流的良驹,而且来路清白。
卫长嬴正要说索性打发人回西凉去把那匹胭脂马带过来,包管沈藏机或沈敛昆能够赢回来,结果话到嘴边却一皱眉,猛然想起自己之前差点被乌古蒙部害死的事情来——这些日子因为沈舒颜的到来,日日为这个敏感的侄女忙碌着,很是缓解了卫长嬴对亲生儿子的思念,天伦之乐享多了却把前仇都快忘记了——乌古蒙部居然还敢派人来也就算了,连沈藏锋兄弟也不怎么在意此事吗?
她这里寻思着,时雨已经在回答:“胭脂马在西凉,少夫人要打发人回去带了它来,给五公子或六公子用吗?”
“回头看看夫君的意思吧。”卫长嬴沉吟了片刻,道。
打发了时雨,回到屋子里,沈舒颜的头发刚刚绞干,她倒没跑出屋去,而是盘坐在榻上,抱着一个隐囊。朱轩手里端着大半碗蛋花羹,正拿银匙喂着她。
卫长嬴笑着问:“怎么现在就吃上这个了?时雨方才不是送了樱桃来?”
沈舒颜忙推了推朱轩的手,疑惑的道:“三婶,您方才不在厨房吗?我绞完头发就饿了,飞雨就去厨房里给我要了一碗刚蒸好的蛋花羹来先吃点。”
“去完厨房,恰好在外头转了一圈呢。”卫长嬴随口敷衍过去,道,“这个不要吃太多,过会就要摆晚饭了。”
沈舒颜咿了一声:“我还想再吃几口……”“最多三匙。”卫长嬴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指捏了捏她面颊,笑道,“再多了,晚饭时你就吃不下了。回头半夜里再饿着,伤身体!”
“我身体好着呢!”沈舒颜咽下蛋花,一本正经的道。
虽然这么说,但再吃了三匙后,沈舒颜还是很听话的让朱轩把剩下来的蛋花都拿下去。卫长嬴赞了她几句懂事,又逗了她会子,天色暗下来。前头就有下人过来,道是沈藏锋预备叫人摆饭了,问两人是否可以现在就过去。
卫长嬴便替沈舒颜收拾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到前头用饭的花厅。因为有时雨的提醒,她留意看了一下,果然沈藏机跟沈敛昆身上的佩饰虽然大致看起来与山上所见仿佛,但其实都换过了,不过是故意选了差不多的,方才她才没留意到。
察觉到嫂子的视线,两人都微微红了脸,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