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持续炮火的掩护下,神策营阵中响起尖锐的哨音和军官短促有力的号令。

“盾阵前移!护住器械!”

“攻城塔、撞车——推进!”

鼓点还在砸!炮声余音未散!

后阵的步兵潮已经动了!

“吼喔——!!”

震天的杀声撕破一切!

高大的“雄峰”攻城塔发出沉闷的巨响,底部绞盘被百十个壮汉用肩膀顶得飞速转动,木塔像个活过来的山怪碾过大地,直扑城墙!

沉重的脚步砸得地面都在颤。

攻城塔两侧,数不清的步卒顶着大盾开始冲锋!无数推着云梯的士兵蚂蚁般前行,扑向城墙脚!

塔顶的射手和火铳兵,在进入有效射程后,开始向城头任何试图露头反击的目标倾泻箭矢和铅弹,进行压制射击。

“弓弩手——前出!仰角!抛射!”

弓弩指挥官的声音穿透炮火间隙。

成排的弓弩手快步向前推进,在距离城墙约两百步的位置停下。

随着令旗挥下,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响!

嗡——!

密集的箭雨腾空而起,划出高高的抛物线,越过己方阵列和推进的器械,狠狠覆盖向炮火蹂躏后的城头区域!进行无差别的火力覆盖!

城头上。

常翰飞拄着刀站在破口边缘往下看。

炮震让他身子晃了晃,扶住烧焦的城砖才稳住。脸上全是烟灰血垢,眼窝深陷,里面只剩下一点血丝吊着光。他知道,这是最后一锤子了。

“滚石!”

“火油!”

“弓箭手压住那边!”

他哑着嗓子吼,声音却像破锣。

没人应!或者说,他的命令被淹没在下方更大的喊杀声里。

几个离垛口最近的兵,看到那越来越近的庞然攻城塔,眼里的惊恐猛地炸开,手脚都僵了!

常翰飞心脏像被冻住了。

他飞快扫一眼四周城头:尸体堆着尸体,墙砖缝里浸透了粘稠的黑血。

活着的兵?脸上木然,手里的刀捏不稳,眼神飘突,都在往下瞄。几个军官缩在角落,眼神碰一下就闪开!

昨天...士气塌了!今日...骨头都软了!

巨大的攻城塔狠狠撞在城墙豁口边缘残存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