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欠他米?
嬴政的脸更黑了,他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猛地一拽缰绳,凑到王翦身边,压着火气低吼:“老王!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就任由那小子这么招摇过市?”
王翦正闭目养神,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清静。”
“清静个屁!”嬴政快抓狂了,“全天下的人都快把我们当猴看了!这还叫清静?”
王翦终于睁开了眼,他那张年轻英武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类似于看好戏的表情。
他瞥了一眼后面精神抖擞,正试图跟路边一只土狗交朋友的艾欧里亚,又看了一眼气得快要冒烟的嬴政。
“聒噪的,只有你一人。”
说完,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嬴政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当场昏过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老家伙根本就是在享受!他就是在享受自己这副憋屈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完了。
这个队伍,没一个正常人。
自己当初怎么就头脑一热,答应了这趟荒唐的旅程?
就在嬴政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和悔恨中时,前方原本嘈杂的官道,忽然变得异常安静。
那是一种诡异的死寂。
原本还在围观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路边田里的农夫,也扛着锄头跑远了,仿佛前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宽阔的官道上,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还有拉长的影子。
“嗯?”艾欧里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停下脚步,那双碧蓝的眼睛里,终于收起了玩闹,多了几分警惕。
嬴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握住了腰间剑柄,目光锐利地扫向前方。
只见前方百步之外的一棵歪脖子柳树下,一道身影斜斜地靠在那里。
那是个女人。
一个嬴政穷尽想象力也想象不出的女人。
她有一头灿烂的,如同正午阳光般耀眼的金发,随意地编成一根粗大的辫子,垂在胸前。她的眼睛是深邃的蓝色,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
她的五官轮廓分明,带着一种大秦女子绝无仅有的英气和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