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宁绍更一边狂吼一边挣扎,铁架子被拽得“吱嘎”乱响,最后愤愤不平地爆一句:“还有啊,抓我回来蹲大牢,好歹也得管顿饭吧?我都快饿成麻杆了!从被你们党项贼拎进这破地方开始,连根葱都没见过一根!”他咬牙怒吼,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破口大骂:“你们党项秃子到底懂不懂规矩?‘先礼后兵’听没听过?!一上来就抡起鞭子往死里抽,真当这儿是马市里训牲口啊?!连劫道的山贼都比你们讲人情懂仁义!”
观音奴眉毛一挑,随即“啪”地一声,一巴掌甩在兴宁绍更脸上,嗓门拔高如炸雷:“闭嘴!契丹杂毛!老娘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银子砸你?至于美人儿——”观音奴猛地一口唾沫啐在地上,眼中满是刻骨的鄙夷,“找个娼妇都得花钱呢!你还想白嫖?你哪来的脸?!再说,凭什么让老娘掏钱给你享福?”
“啧啧啧,原来你不舍得花钱啊……”兴宁绍更挑了挑眉,嘴角一咧,语气又贱又痞,“那你自己上呗!本少爷——勉强也不是不能考虑嘛,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观音奴冷不防猛地转身,脸色倏然阴沉,杀气像劈面而来的寒风般扑过来,声音炸得像被火点着的捻子:“喂!轮到你干活了!继续给我抽他!往死里抽,抽死这嘴贱的登徒浪子!”
胡茬汉子嘿嘿一笑,接过鞭子,抡圆了胳膊,对着兴宁绍更又是一顿猛抽。鞭子劈啪作响,回音在地牢里炸得像过年放鞭炮,他嘴里还跟念咒似的喊:“契丹杂毛,招不招!招不招!招不招!”
兴宁绍更疼得嗷嗷直叫,嗓音都变了调:“你们想知道什么,倒是问啊!别只顾着打呀!”
“你别吵,到底要问点什么,我还没想好呢。”观音奴托着下巴,翘着腿,一脸悠哉地回了一句。
鞭子挥得越来越快,像要抽出风声。胡茬汉子也喊得更响了,一边抡一边吼:“招不招!招不招!你到底招不招!”
“你瞎喊个什么劲啊!”兴宁绍更简直要疯了,整个人拧在架子上,扯着嗓子怒吼,“问题都还没问呢,你让我怎么招?!这哪是审讯,分明是发癫!”
“这就叫——流!程!”胡茬汉子暴吼回去,理直气壮,鞭子也同时抽下,“啪”地一声脆响,连绑着兴宁绍更的麻绳都震了三抖。他皱着眉,语气像讲课,“刑讯逼供嘛,不都得边抽边吼?不吼几句,我真使不上劲——你懂不懂,这叫‘氛围感’!”
说到这儿,胡茬大汉忽然一顿,像是灵光一闪般想起了重点,语气一转,沉声补刀:“我抽你抽的这么卖力,你他娘的也配合点,成不?按理说,这会儿,你就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着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不然,你让我多尴尬?老板咋一看,还以为我出工不出力呢!”
“你他娘的脑子有坑吧!”兴宁绍更气得破音,声音直劈叉,“求饶?!老子是大辽勇士,‘威武不能屈’,这话听过没有?!”
兴宁绍更嗓子都快喊哑了,像跟个彻底疯了的对手死磕,一边剧烈挣动,试图从绑缚中挣开,一边咬牙朝旁边吼:“李绮罗!你问不问?!说句话行不行?!”
“还没想好。”观音奴懒洋洋地挑挑眉,语气像晒太阳晒得正舒服,“我这主审的都不急,你一个被审的急什么急?”
“我都快被抽成肉泥了!我不急谁急?!”兴宁绍更嘶吼,声如破风箱,话音抖得跟筛糠一样,“李绮罗!你、你到底问不问啊!”
“哎呀,你又催,你催我干嘛?”观音奴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咂咂嘴,笑得像赌坊里刚赢满盆铜钱的庄家,“你越催,我越没头绪。被你这么一打岔,思路全乱了。”
“那你先让他们停手!等你想好了要问我什么,再打我也不迟啊!”兴宁绍更声音都飘了,眼泪止不住地滚下来,像把尊严连同汗水一块流尽。
“老板……”胡茬汉子抡着鞭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不安地回头,“他……他好像真被我揍哭了……”
观音奴却只是懒洋洋地抬抬手打了个响指,像在吩咐小二加菜:“继续,不能停。”
“为、什、么……”兴宁绍更瘫在架子上,像块半熟的肉饼,脸色煞白,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