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与宝藏之间来回检视。鼻头黑痣的玄衣红带老汉笑嘻嘻地踱步来到了江南霹雳堂跟前,上上下下打量那“云里雕”薛飞,觑观甚是仔细。薛飞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哼道:“你看什么?”
那鼻头黑痣的老汉尚不及说话,另一位玄衣红带的老翁插科打诨,笑道:“你老兄弟昔日做下的事,这老家伙一清二楚,他怕你故态重萌,不甚放心,因此过来牢牢盯着你呢。”薛飞满脸通
红,道:“这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要他作甚?老夫要的,可是,可是--”红面老翁窜踱过来,推搡鼻头黑痣的同伴,说道:“你忒也小心,人家要得不是这些金银
之物,你莫要盯牢了好人,却因此误过了真贼。那边人多混乱,说不得才有人浑水摸鱼,你去看看。”三言两语打发了他,朝薛飞眨巴眨巴眼睛,低声道:“老兄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岁暮黄昏,来日无多,自然不要贪恋钱财,还该多敛集一些名声才是。”薛飞登时恚怒无比,几乎就要脱口骂道:“你年纪较我还大,如何敢说我是‘岁暮黄昏,来日无多’,难不成你长
寿若松,能够作那老不死的千年的王八百年的龟吗?”转念一想:“非也,非也,他不是要故意咒我早死,不过是他年岁偌大,却看透了生死,因此说出如此言语毫无顾忌。唉!此人眼中无
财无名,就是赤条条的仙游,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大丈夫为人处世,命际如来鸿去雁,短短无常,总该留下一些名声传承才对。我老了,休说再也当不得那大丈夫、大英雄、大侠客、
大豪杰,就依凭如此低微武功,便想作作那老丈夫、老英雄、老侠客、老豪杰也是不能。我想留名青史,此辈子只怕是痴心妄想了。”他想及与此,陡然心灰意冷,便是满洞丽丽光芒也视而
不见。
红面老者怔怔瞧定他,见他神情晦黯,略一沉吟,已然窥破得他的心思,低声道:“借一步说话。”将他拉过一旁,笑道:“一看你这老兄弟,就是少小没有念过什么书罢?难怪求名心切,
却做下昔日可笑之事,少林寺前胡闹一通,忝为江湖笑话,便是留名,也不过臭名,传袭下去,也与那无数跳梁小丑般,过不得十年八年,便湮没于武林红尘、江湖紫陌,转瞬化为乌有。”
薛飞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变紫,紫色浓浓生出黑色,转瞬黑色绕白,怒道:“你才是--”后面“没有读过书的”几个字尚未出口,脑中灵光闪动,按耐下来,抱拳道:“请教。”红面老
头笑道:“岂不闻匹夫之死,有重于泰山者,有轻于鸿毛者。重于泰山者,为忠为义、为情为孝,轻于鸿毛者,为私为己、轻浮淡保又有几个真正是依凭武功高低来论断的?你扛着空鼎腾
挪纵跃,那便是误入歧途,走了歪道,反贻笑大方,受人嘲弄揶揄。”